四阿哥还在敏若这住着,晚上一起用膳,康熙忍不住问功课,宫里倒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私底下用膳就更放松了,康熙这大概是家长的通病,坐到饭桌上看到孩子就忍不住问起功课。

阿哥们的课业繁重,敏若是亲眼看着四阿哥睡得比猪晚、起得比鸡早,每天闷头就是学习背书,生怕他被学习的重担压得不长个了,才破例把每天简单的一顿晚茶变成正经饭食,就是为了给四阿哥补充营养的。

康熙属于沾儿子光还不自觉。敏若见四阿哥忙要撂下筷子回话,便道:“用着膳呢,您就别问功课了。”

她抬手给康熙夹菜,似是嗔怪地道:“这阿哥们课业本就繁重,饭桌上再想着学习,饭更吃不好了。四阿哥若在我这瘦了,回头皇贵妃还不是找我来?人家好端端一大儿子送过来,回去的时候憔悴得很,我可怎么有脸再见皇贵妃啊。”

康熙无奈地道:“你可是无论何时总有自己的说法的,皇贵妃还能怪到你头上?罢了——用膳吧。安儿也不知是随了谁,碰他饭碗一下都不许,护食得很。”

他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敏若,示意这都是从她身上遗传下来的陋习。

敏若道:“好端端的,您若不去招惹他,他能护食吗?好了,快吃吧,锅子开了!”

康熙这家伙,有时候幼稚劲上来让敏若觉得他还没有安儿聪明呢。

皇帝没有杀伤力的时候看起来也与普通人无二,而在宫人们看来,贵妃似乎总能够与皇上相处得融洽平和,恰如寻常人家的夫妻一般,其实心里有多深的防备警惕,只有敏若她自己知道。

膳后康熙果考校了四阿哥的功课,敏若牵着安儿在正堂里溜达着消食啊,安儿的路已经走得很溜了,亦步亦趋地跟着敏若,偶尔跃跃欲试地拔腿想跑,又会被敏若迅速扯住。

一来刚才吃过东西,胃里满满当当地就跑对身体不好;二来如今是冬日,殿里难免有熏笼火盆,安儿若装上去,轻则流血重则毁容。

敏若盘算着改日可以将偏殿收拾收拾铺上毯子叫安儿在那里练习跑,晚上躺下的时候也还在思忖这事。

康熙见她出神,便问了一嘴,得到敏若的回答后顿时失笑,好一会才道:“你每日难道就想着安儿这点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