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若有些无奈,但秀若的话也在理,她只得道:“等成婚的时候你就知道有什么苦头了,大热天的穿喜袄,你看你受不受得住!也罢了,你自个知道怎么过日子,但婚后他若是敢欺负你,千万要找三姐来,知道吗?”
秀若笑着应是。
三人略说一会话,敏若打发人带秀若出去逛庄子,海藿娜才道:“其实阿克敦那小子待秀若不错,看得出真心,秀若也聪明,知道如何经营自己的日子。姐姐不必如此忧虑。”
“我不是忧虑,只是怕她婚后过得不好。但不试一试,怎知她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呢?”她从前不是这样思虑良多的人,想来想去,低头看了眼肚子。
还是得怪他。
敏若现在是每天掐着手指头算得什么时候能生,揣了个娃骑马爬山都不方便,云嬷嬷等人很不放心,她虽然又懒又咸,可偶尔还是想到山上逛逛的好吧!现在全被身边的人六票否决了,怪憋屈的。
六月里秀若成婚前,她特意叫冬葵与迎夏一齐送去恩赏添妆,有金子造的‘鸳鸯福禄’‘和合如意’等锞子共计九十九两,红、绿、蓝、紫四色锦缎明暗浓淡共十二匹,石榴盆景一件,玉如意、金如意各一对并合心佩一对,私底下她贴补了秀若六百两银子,算是送了一套齐全。
后头几个妹妹出嫁大概也就是这个规格了,秀若是第一个,显得格外郑重些。箱笼摆到富察家的时候阖府相迎争相瞻仰,更别提作为大媒来迎妆的阿克敦的姑母,嘴角就没落下过,对巴雅拉氏更是热络奉承,把没露面的秀若夸得跟朵花似的。
对这门婚事不大满意,乃至对阻拦她同云升议婚的敏若都升起埋怨的巴雅拉氏终于舒心了些,放下身段与富察姑母说笑着。
法喀不在京中,他跟着康熙出京围猎去了,但他以长兄的身份准备了丰厚的添妆,由海藿娜代为赠予。一贯与她不和的舒舒觉罗氏未曾出席,巴雅拉氏对海藿娜的态度还算客气,迎妆这日还算是融洽和美地过去了。
秀若大婚那日,若非肚子里有个崽,敏若其实本是可以出席的,可惜如今怀着孩子,便被许多无形的条条框框给禁锢住了,她不觉得自己出席一场婚礼就会出什么意外,却也不得不顾忌许多其他的因素。
天家行事总是规矩顾忌良多,她厌烦麻烦,就最好不要主动给自己找惹麻烦。
不过婚后秀若还是与海藿娜一同来了一次,她的气色红润,神采飞扬,发绾颇为精巧的时新发髻,斜插金凤钗,腕戴金囍连珠镯,耳配嵌红宝喜字金耳坠,红色旗衣上遍绣着石榴百子,是很典型的新妇装扮。
敏若观她容色就知道她婚后生活必定称心,再想起原主上辈子婚后初见时秀若眉宇间隐隐的郁色,心中不由感慨果然境遇养人。秀若她这门婚事挑得自己合心,嫁过去之后便也欢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