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冬与兰齐略早些得了信,忙迎出来,云嬷嬷问:“院落屋室都清扫干净了吗?”

“主院日日收拾着,随时能住人,后头也收拾出几十间屋舍,足够跟来的人住了。”迎冬道。

敏若道:“把正院的三间东厢房收拾出来,容慈,庄子上只有一处主院,委屈你先随我住着了。”

容慈忙道不委屈,众人进了庄子里,敏若深吸一口气,回到熟悉的环境里,对着宽阔的天地,只觉通体舒泰。

当晚是敏若打离宫后睡的第一个好觉,兰杜半夜里不放心,没敢睡下,来到廊下也没进屋,窗外站了许久,抬头见兰芳也在,忙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兰芳使劲伸脖子把耳朵贴在窗边上,压低自己的呼吸声听了半晌,拉着兰杜走开了,到后头回廊上道:“睡着了,放心吧。”

“可算是有一夜安寝了。”兰杜顿时松了口气,道:“睡前还点了安神香,若再睡不着,可真是叫人揪心坏了。”

兰芳道:“主子是这几年自己安安静静地睡习惯了,我刚与你同屋的时候,半夜听着你呼吸也都觉着不对劲,一轮到你上夜我都恨不得放鞭炮。自个睡就好了,主子从前总睡得不好,八成也是因为有人上夜不习惯的缘故,却拖了这么多年才发现……”

她话刚说完,就见兰杜用力瞪她,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摸摸鼻子讨好笑道:“那不是那几年么,你看我如今习惯了咱俩同屋睡,刚才你一出屋我就发现了,没你喘气我还怪不习惯的。”

越描越黑。

兰杜干脆瞪了她一眼,提着灯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快回去睡吧,主子到这边来了,没准明天小公爷、盼姐她们相继就来了,有得热闹呢。”

“你别说——”兰芳姿态随意地抻了抻上半身,深呼吸一口气,发自内心地感慨道:“还是这庄子上待着舒坦,我觉着这会喘口气都是轻飘飘的。”

兰杜没吭声,提着灯注意着脚下闷头往回走,为了方便听传唤,今晚她与兰芳都没在自己屋里睡,正屋后一间小退步里炕上铺了席子,两床枕褥薄被,屋子虽不大,窗户半支着,凉风习习倒也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