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有人纵容。
这会子她才对女儿在宫中境遇彻底放心了。
郁宛抿唇噙笑,人生得意须尽欢,她只不过恰好跟皇帝志趣相投罢了。
郁宛对萨日娜道:“您知道我为何让阿木尔学骟马吗?”
“为何?”萨日娜愣了愣,千金小姐总犯不上做这等活计。
郁宛比了个险恶的手势,微微笑道:“将来阿木尔若是遇人不淑,摊上个不着调的额驸,就照今日这样,一了百了。”
男人没了下半身总要老实许多,大不了守活寡呗。
萨日娜目瞪口呆,还好当初选择送女儿进宫没随便挑个人嫁了,这样彪悍的儿媳妇谁受得起呀。
晌午时分,火坑已经架好了,褪了皮清洗得白白净净的小肥羊也安分地待在烤架上,切了花刀,撒上盐和孜然粒,直等烤到表皮酥脆时开始享用。知道羊尾油是郁宛最爱,萨日娜一早就将那条短短的尾巴斩下来,锡纸包裹埋进土坑里,反正也没人同她抢。
至于阿木尔,一条肋排都够她享用了,更别说羊腿。
因分量太大怕无法消灭,根敦给相熟的几家下了帖子,请他们过来一同赴宴。
听说德穆齐一家来了位公主,众人早就热情高涨,迫不及待要来看看真人,其中不乏相貌英武身段挺拔的少年郎,两个胆大的甚至邀请阿木尔同他们跳抖肩舞。
阿木尔自然清楚这是在表示好感,手足无措地看着额娘。
郁宛含笑道:“你若喜欢,同他们跳一跳也使得。”
入乡随俗,她不觉得有守三从四德的必要,何况阿木尔又没定亲,谁也不能指责什么。
尽管阿木尔日后的新郎未必出在这些人之中,但,至少现在她还可以肆意享受出嫁前的时光。
阿木尔静坐了一会儿,到底架不住盛情,跟着挤到人堆里去了,虽然动作十分笨拙,但这里的人们对她都十分友善,没一会儿阿木尔就融入到气氛里了。
其时已是黄昏,云霞渐渐散去,暮霭缓缓笼罩下来。郁宛看着熊熊篝火前载歌载舞的热闹,心中忽然有些寂寥。
她在这里是不合时宜的人,跟她年岁差不多的都是成了家的,没成家的又太过年轻,何况她是皇帝的嫔妃,也没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邀约。
新燕捧着一盆羊肉蘸碟过来,笑道:“娘娘若不嫌弃,我来陪您一舞罢。”
郁宛道:“你也不会。”
“不会可以学,奴婢瞧着并不怎么难。”
两个女人勾肩搭背无疑更显奇怪,但新燕也是为了宽慰她伤感,郁宛便勉强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