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儿早已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难道一辈子为其遮风挡雨?她跟皇帝也总有离世的那天呐。
阿木尔依依抱着她, “可不是额驸来要求我的。”
怕郁宛迁怒到宁致头上——她跟宁致成婚之后一直相敬如宾,宁致很尊重她的意愿,自不会贸贸然提起此事,不过阿木尔看得出来,额驸是个重情又孝顺的人,与其为这个弄得夫妻隔阂,还不如她主动施恩,如此额驸就更加感激她好意啦。
郁宛扯了扯她耳朵,“是吧,我就说一出嫁胳膊肘得往外拐。”
阿木尔吃痛赶紧躲开,埋怨道:“您好意思说呢,您待额驸比待我还好。”
三朝回门,她就得了把普普通通的玉如意,额驸却得了湖笔、徽墨、宣纸、端砚四样,色色都是上等内造的东西,说是衙门里办公使用,外头难道买不到?以前她嚷嚷着练字,让母妃置办一套类似的文房四宝,母妃还净会推诿呢。
郁宛哂道:“你那笔字,用再好的纸都白费,没的糟蹋东西。”
阿木尔朝她扮鬼脸,“反正您就是偏心。”
说也奇怪,出阁之前皇帝对额驸更好,郁宛总拿宁致当贼防着;出阁之后就颠倒过来了,皇阿玛三天两头将额驸叫去敲打,见面时也严肃非凡,额娘反而变得温柔体贴,总跟和事佬似的。
阿木尔都怀疑爹娘吃错药了。
她告诉额驸时,宁致只微微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皇帝对他百般严厉,自然是怕女儿吃亏,想着杀杀他的气焰,帮女儿树立威势;至于皇贵妃,则是深谙家和万事兴的道理,想着木已成舟,多拉拢一分是一分——尽管表现方式不同,但他们对孩子的关切之心都是确凿无疑的。
能在这样的家庭长大,难怪阿木尔会这般天真纯良,让人只想竭尽全力呵护她,而不愿让她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宁致忽的俯身下去,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今晚上,咱俩换个样子罢?”
阿木尔粉脸微赤,这人什么都好,唯独有两副脸孔。白日里瞧着清心寡欲,晚上却……
讨厌透了啦!
颁金节后,皇帝也为宫中仅存的十七皇子择了一福晋,为户部尚书阿里衮之女钮祜禄氏——钮祜禄氏也算杠杠的满洲大姓,人丁兴旺,分支庞杂,哪朝哪代都少不了踪影,出过的皇后太后王妃福晋更是数不数胜,相比于在乾隆朝达到顶峰的富察氏,钮祜禄氏才更叫源远流长。
颖贵妃自然是有些畏怯的,怕被儿媳妇瞧不起,她毕竟算不得正经婆婆,只是养母,何况若不是郁宛给力,她这贵妃多半也是当不上的,谁知道底下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