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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从八公主夭亡之后老实不少,可积习难改,仍不禁流露出酸溜溜的口气,“惇嫔未免也太猖狂了,这才刚迁出冷宫,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不知所谓。”

没人接她的话茬,郁宛在端详护甲,觉得用凤仙花汁染的还是差那么点意思,忒容易掉色,有没有半永久的?

魏佳氏亦沉默不语,仿佛没听见这话。

舒妃只能背过身去跟颖妃咬耳朵,“难不成两位娘娘也怕了汪氏?一听见名字就闻风丧胆似的。”

颖妃没好气道:“你不怕,你去御前闹吧。”

明知道怀孕的女人是块烫手山芋,谁敢上虎口拔牙?设若汪氏回头闹将起来,保不齐吃不了兜着走。好歹忍过年关,等胎气坐稳便没事了。

舒妃兴味索然,还以为汪氏的到来能令宫里热闹些,哪知一个个都成了佛爷——真怀念戴佳氏活着的时候,她俩这对卧龙凤雏多有意思啊。

众人也都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囫囵吞枣没什么滋味儿,可到底还是有些隐隐期待:皇贵妃失宠多年也就罢了,豫贵妃这样宠擅专房的,真能容忍别人在她头上撒野?怕是留有后手,所谓真人不露相、笑里藏刀即是。

这么一想倒觉舒服了些,实在汪氏为人讨厌,若豫贵妃真个出手料理了她,倒帮她们出口恶气呢。

散会之后,魏佳氏将郁宛单独留下,对她道:“本宫知道惇嫔出来,妹妹必然会受些委屈,也请妹妹看在她腹中天家血脉的份上,千万饶恕则个。”

说是劝告,其实也有点提防的意思,毕竟郁宛这几年料理宫务下来日益娴熟,她想做点手脚,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何况年老之人总是分外垂爱幼子,倘若汪氏生下位公主,皇帝分在阿木尔身上的心自然便少了。

魏佳氏怕她糊涂之下做出错事。

郁宛笑道:“谢姐姐提点,但,您实在是多虑了。”

她不觉得汪氏能对自己有什么威胁,就算等她平安生产完,皇帝顶天也就给她个妃位,难道还能许她当贵妃么?历史上她那样千伶百俐,屡作不死,照样也只是以妃位下葬呢。

郁宛好奇魏佳氏抱着什么心态,“姐姐不怕惇嫔诞下皇子么?”

魏佳氏叹道:“怕,可又能如何?是万岁爷临幸了她,本宫既阻止不了,便只能帮着安顿。”

她又有一重隐秘的心愿,汪氏生得那样像孝贤皇后,她的孩子会否也像端慧太子;若真如此,她将这个孩子平安抚养成人,也算全了孝贤皇后的遗志。

郁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