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宛叹道:“皇后娘娘染的是时疫,怕病气过了人,才将你送到太后处。你要听话,好好用功,等皇后娘娘痊愈了,自然再能相见。”
永璂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只要我好好做功课,就能见到额娘了?”
“当然。”郁宛肯定地道,“所以你更不能偷懒,若皇后娘娘知道你这几天诗也没背,书也没看,铁定得怄断肠子。”
永璂果然紧张起来,忙忙地临时抱佛脚去了。
太后那边因不见人影,过来找寻时正瞧见郁宛,脸上便有些默然。
郁宛望着这位头发都花白了的老太太,脸上亦有些尴尬。
太后到底还是留她喝了杯茶,言谈间却有些不冷不热。太后自然是支持那拉氏的,身为皇后若连劝谏夫君都做不到,岂非愧对祖宗社稷?
可她再想不到那拉氏会用这样激烈的法子,还被和敬公主跟和亲王当面撞破,以致于皇帝下不来台。太后只能感叹,都是命数。
如今魏佳氏封了皇贵妃,无论皇帝最终是否废后,那拉氏的权力都会被架空,叫太后看来怎能不可惜?而郁宛这个间接的受益人,也让太后同样心有不快。
“皇后向来待你不错,你倒不为她求求情。”太后微哂。
郁宛心说您老人家不是也没敢越雷池半步么?太后是为了晚年着想,不想跟手握实权又刚愎自用的儿子置气,可她同样是为了安度余生。
自然,当太后面郁宛不能这么自私,她只轻声道:“正因臣妾尊敬皇后娘娘,在这件事才不能代她服软。娘娘您比我更了解皇后,与其卑躬屈膝求人谅解,她宁愿一辈子跟万岁爷僵持下去。”
这就是那拉氏的铮铮铁骨,说她傻也好,说她犟也好,可她就是靠这股气才能活下去。倘要折断她的脊梁,只怕她会比现在更不快活。
太后叹道:“果真无可挽回了么?”
郁宛垂头。若要她选,她当然宁愿在那拉氏这样的老板手底下干活,好歹原则清楚,喜怒哀乐一目了然,魏佳氏的性情却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然而高层已经变动,她这个卑微的打工人,但求在余震中自保而已,哪里还有工夫顾及其他?
太后觉得头疼,“罢了,你回去罢,好好侍奉皇帝,别再惹他不快。”
像是生怕郁宛走那拉氏的老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