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将痘医刘芳远、张德福开的透喜汤方子取来,照方煎服,庆妃也起身帮忙,看阿木尔烧得两颧通红,心疼不已,“可怜见的,幸亏没跟万岁爷出去。”
又嗔郁宛该叫皇帝多留几个老成些的太医,这杜子腾又不是专精儿科的,顶什么用。
杜子腾听着略显尴尬。
郁宛反帮他解围,“医者重德,阿木尔也不是什么大病,杜太医为人诚笃,留他反而更放心些。”
杜子腾胸口暖融融的,还是娘娘信任他呀,不枉他良禽择木而栖。
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哄得杜子腾愈发死心塌地,之后天天都来查看十公主的症候变化,并加减些药量。又诊断出阿木尔有些胃气不清,开了方子用保和丸煎服,并叮嘱这段时日要注意饮食清淡——郁宛觉得这应该是她的过错,阿木尔把她的馋劲给学去了。
半月后风邪尽褪,永和宫自是皆大欢喜,郁宛只等着御驾回来好向乾隆报平安。
但,最先传来的是帝后争执的消息,乾隆执意要带惇贵人到孝贤皇后墓前致祭,那拉氏执意不许,二人大吵了一架。
郁宛一点也不意外,那拉氏临走时的举动已经表明她对皇帝很不满意,而皇帝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汪氏破格。
她只奇怪是谁让消息传出?乾隆这样重脸面,一向信奉胳膊折在袖里,家丑尤其不可外扬;同行的愉妃和婉嫔也不像搬弄口舌之人。
那么,难道是贵妃?
贵妃为何如此?明知道帝后都不是能轻易低头之人,事情闹得越大,裂痕越是深重,还是说,贵妃希望的就是这般呢?
第166章 贤愚
郁宛心内虽然猜疑, 面上却作声不得,她要是四处散播贵妃陷皇后于不义,只怕贵妃下一步该对付的就是她了——况且终究是她一厢情愿的揣测, 或许其中有何误会也说不定。
二月中旬御驾归来,众妃齐齐到午门前迎接, 看上来帝后仿佛还好, 那拉氏脸上并无气愤沮丧,夫妻间虽然相敬如冰, 但那也是她跟乾隆惯有的相处模式, 众人见怪不怪。
郁宛亦松了口气, 显然这场争吵没她想象那般严重,也是, 她记得那拉氏怒而断发是在南巡途中,就不知哪一年的事, 还是已经过去了?两年前那场南巡倒是平平静静的。
皇帝的眼睛老远就胶着在阿木尔身上, 一听说阿木尔见了喜,恨不得腋生双翅飞回来。
郁宛抱着女儿上前,盈盈施了一礼,乾隆顺势将她搀起,又嗔道:“早些也不给朕送信。”
郁宛笑道:“没那么严重,就别耽搁您脚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