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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是陆家人,更不肯让乾隆白白将一顶黑锅扣到自个儿头上, 宫里是最忌讳嫔妃嫉妒生事的。

郁宛只道:“您想留下五小姐也成, 好歹别冷落了庆妃娘娘, 到底她才是陪伴您多年。”

乾隆笑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庆妃自己都不介意, 你倒会替她操心!朕自然知道分寸,莫说先来后到,便论起长幼,朕也不会让当妹妹的灭过姐姐次序去。”

他这会子答应得爽快,可若五小姐温柔体贴服侍得宜,保不齐就得抛诸脑后了。

郁宛不是不相信他,是不相信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她阿布除外。

许是她眼中的怀疑过分明显,乾隆亦有点恼火,咬牙道:“你这小醋坛子,如今怎么揪着点事就兴风作浪?”

到底他还没纳陆氏女为妃呢,别说得他跟个猴急老色鬼一样,片刻都等不得。

郁宛滴溜溜觑着他,难道不是?

乾隆爷这下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抱着她就到架子床上去,把四条床腿晃动得咯吱作响。

郁宛还在抗议,“您既说我醋,怎么不离远些?仔细酸味熏着您老人家。”

乾隆一本正经道:“朕不亲自尝尝,哪知道是否真酸?”

说完便轻轻咬下去,装模作样呲了声。仿佛牙关都被刺激得冒泡儿。

郁宛眉立,“少来,我只听说猫肉是酸的。”

“你不就是只古灵精怪的狸猫么?”乾隆说道,他送了那么多回挂钟,都没能克制这猫妖的邪气,真真是他命里劫数。

郁宛经过一番试探,知道皇帝对陆五小姐十分兴趣,但态度并不迫切,亦不急于将她攫入掌中——看来是打算跟小姑娘谈一场认认真真的恋爱。

小姑娘是否有耐心同他周旋,就是另一回事了,郁宛可不信陆家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否则不会连选秀都等不到。

郁宛不知陆家大房二房有何恩怨,她只关心夹在其间的庆妃,这日将阿木尔托给新燕及乳母照料,她自己便带着春泥去了启祥宫中。

她跟庆妃熟络惯了,未经通传便已闯入,可巧撞见一个身穿粉蓝褙子的妙龄少女正在伺候汤药,她便笑道:“嗬哟,这是哪来的金屋藏娇?”

少女慌得忙蹲下行福礼。

庆妃脸上毫无病态,却仍装模作样抿了口那不知是蜂蜜还是糖水的东西,“舍妹嘉怡性子腼腆,豫嫔你就莫拿她寻开心了。”

陆嘉怡神色很是乖巧,“臣女早就想到永和宫向豫嫔娘娘请安,只因家姊卧病在床,实在不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