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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人心皆难足,纵使令妃亦有不足为外人道之处。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一个御前行走的小太监进来道:“皇上同忻嫔娘娘打猎归来,二位主子也出去瞧瞧吧。”

庆嫔流畅地翻个白眼,“世上竟有这样好大喜功之人,打了几只野鸡都恨不能嚷嚷得全天下知道,也不怕笑掉大牙。”

这话无论形容乾隆或者忻嫔似乎都很合适。

奈何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少不得出去捧个人场,再夸夸他俩的丰功伟绩。

庆嫔懒洋洋起身,“走吧,咱们去看看热闹。”

郁宛伸出一只软绵绵的手臂,“姐姐扶我,我头晕乏力呢。”

“你这孩子,真是越发爱撒娇了。”庆嫔无奈,只得微微屈下膝盖,将她一只胳膊搭到自己肩上。幸而庆嫔本身也是高挑身材,换个弱不禁风的,还真未必搀得动。

“怎么感觉你比先前变重了些?”庆嫔咦道。

郁宛出于女性天然对体重的敏感,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是衣裳重吧?”

“妹妹,夏天才刚过去,你好歹等换上大毛的衣裳再说这话罢?”庆嫔点了点她脑门,十分不满郁宛狡辩。

郁宛俏皮地吐吐舌尖,她才不肯承认自己变胖呢,就算有,也一定是坐车坐出的水肿,过一夜就会消了。

二人来到营帐外,果然瞧见空地上堆着满满的猎物,其中一摞尽是狍子跟山羊的,想必出自乾隆手笔;另一堆则载满红腹野鸡跟黑白灰几种野兔,理应是忻嫔打下的,到底气力受限。

其中几只腿脚还在不断抽搐,想是未射中要害,尚未一击致命。

想起去年啃了一个冬天的兔头,郁宛下意识口舌生津,目光灼灼地道:“忻嫔娘娘好箭法,看来晚膳又能加餐了。”

可惜这几日天旱,没采着好香菌,不然炖鸡汤也是一道美食。

忻嫔嫌恶地皱眉,真是粗鄙之人!娇声向乾隆道:“皇上,里头还有活着的,不如放归林中吧,总归是一条性命呀!”

浑忘了这一招已经有人用过——去年纯贵妃也是这套说辞完全不带变的,当然忻嫔不在现场,未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