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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自己快被腌入味了,那桂花油香是香,就是太过浓郁,滑腻腻的,闻久了有点犯恶心。

奈何钮祜禄氏太过热情,叫她不忍拒绝人家好意。

新燕笑道:“这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太后娘娘的母家怎么养出这么个人来?”

郁宛有气无力地道:“以后她要是再来,就说我还在歇息,请她自便罢。”

这姑娘心眼实在,不过情商似乎有些偏低,还不太会看眼色——怪不得顶着太后侄女的名头还能被欺负呢。

幸好遇上的是自己,顶多背后吐槽两句,若到了忻嫔或者舒妃宫里,只怕够她受的。

等皇帝再来,郁宛便对他说了这件趣事,乾隆不信邪,“怎么可能?”

有点疑心多贵人是否争风吃醋,居然也玩起挑拨离间这一套。

郁宛大呼冤枉,“臣妾所言句句属实,不信,您自个儿试试就知道。”

乾隆从她的心声里听出她没有撒谎,但依旧觉得太后母家调理出的人不会如此颟顸,遂干脆掉头去了西配殿。

一顿饭毕,万岁爷就被折服了。

他再想不到天底下会有这么听不懂话的人,他让钮祜禄氏自在些,钮祜禄氏却坚持站着布菜,非等他吃完自己才肯动筷,一双眼睛却牢牢盯着他,片刻不落;喝茶也是,皇帝动嘴她才敢动嘴,杯盖一离了唇,她立马就恭恭敬敬将茶盅放下了。

乾隆觉得上朝都没这般累过,本来还想留下歇息一晚的,这会儿也没了心情。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他出门时钮祜禄氏看起来倒挺高兴,连声调都变得轻快了些。

之后便再不去西配殿。

倒是郁宛有点同情兰贵人,时不时将她叫来一同用膳,勉强也算是面了圣,因着有李玉执巾栉,兰贵人无须亲自动手,倒是省了事。

不过她仍不敢同桌而食,哪怕强行要她入座,她也低眉顺眼,只敢夹眼前碗碟里的菜肴,等于吃着白饭。郁宛看得累心,干脆给她另外置了个小茶几,同样的菜色每样盛些过去,这下兰贵人倒是能光盘了。

要是乾隆不在,两人一起用膳,兰贵人看起来就轻松得多,还会趁机给郁宛讲几个冷笑话——都是从家中听来的,她自己并不知好不好笑,不过看郁宛的反应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