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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贝勒左右逢源,圆滑机敏,这些都不是坏事。

常话说,在一个人落难时,方能看清身边之人的品性。八贝勒自幼得惠妃抚育,无论他可否有被照看,在表面上,都该对惠妃尽孝,他却连面子情都懒得做。

胤禔被圈禁之后,惠妃在宫里过得很不好。戴佳氏曾告诉齐佑,惠妃的份例看似与以前一样,其实处处被克扣。比如冬日的炭,只有上面盖着的一些是红罗炭,底下大半部分都是黑乎乎,烟熏火燎的黑炭。

惠妃上了年纪,绿头牌早就撤下了。以前康熙还会去她的宫里坐一坐,在胤禔被圈禁之后,再也没踏进半步。

人情世态炎凉,在宫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八贝勒哪能不清楚,但他只当作没看见。

九阿哥看似聪明,早早站了队,实则被八贝勒当做枪使罢了。他拼命捞银子,从江南到北地,河道,海关关税,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若八贝勒真坐上了大位,身份角度一变,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九阿哥。

五贝勒看到九阿哥与齐佑争执起来,一边是幼时最好的伙伴,一边是亲兄弟。

他左右为难,憨厚的脸上满是焦急,干脆一下窜到两人中间,团团转劝道:“七弟,九弟,你们都少说一句吧。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四贝勒这时也走上前,拉着齐佑,劝道:“七弟,我们走吧,我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

齐佑没再搭理几人,与四贝勒一起离开。

走了一段路,四贝勒回头,看到其他几人也朝另一边走了,再看向齐佑。

四贝勒神色颇为复杂,不解道:“七弟,你一贯温和,也知道三哥向来说话不好听,老九脾气急躁。今儿个怎地就沉不住气,与他们两人吵了起来?”

齐佑笑道:“四哥,在这个宫中,除了汗阿玛之外,我竟然不知,还有其他脾气不好之人。”

身为皇子阿哥,自小学规矩,早早被剪去了棱角。脾气好不好,端看对着谁罢了。

齐佑对着讪笑的四贝勒,坦白道:“他们太过了。”

四贝勒叹息一声,没再提他们,说道:“七弟,我真是有事情要找你。你先前让人送东西到十三那里,可曾知晓他的具体情形?”

齐佑回想了下,歉意地说道:“这个我真不知。得高送了东西去,回话说是让门房转交,未曾与十三见着面。”

四贝勒一阵失望,垂下头,再次叹息,说道:“老七,我也想照看十三一二,又担心惹怒汗阿玛,倒显得我不孝了。听说你要将几个小的送到顺义去读书,可能将十三的儿女们也一并带去?”

齐佑一口应了,“好啊,人多正好热闹。先前是我没想周全,四哥,你放心,我这就去跟汗阿玛说。”

四贝勒愣了下,说了声有劳,嘴里不免更苦涩了。他要顾忌的事情太多,万万不敢触及康熙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