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喀尔喀的深秋,走到京城的深秋,难得享受安静闲暇的时光,觉得还挺有趣。
有时候,齐佑也会苦中作乐想,以前的革命先烈,他们是怀着何种的心情,为了心中的理想英勇就义。
应当就是他这样的吧。
就算死,能救那么多百姓的命,他觉着也不枉此生了。
一行人回到京城,梁九功早就等在神武门前,将齐佑单独叫进了乾清宫。
大阿哥本来想要跟着前去,被梁九功不软不硬拦住了:“大阿哥,皇上只叫了七阿哥一人,大阿哥请回去洗漱歇息之后,再去给皇上请安也不迟。”
看到梁九功这样的态度,大阿哥不蠢,当即担忧地看向齐佑。想要说什么,却又深感无力,最终怏怏耷拉下了头。
齐佑朝大阿哥笑笑,跟着梁九功去了乾清宫御书房。
康熙手上捧着茶碗,一动不动站在窗棂边。
齐佑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上前规规矩矩请了安。
康熙转过身,一瞬不瞬盯着齐佑,眼神冰冷,许久都没有叫起。
齐佑早就预想到了康熙的愤怒,所以也没有感到意外,就那么不急不躁跪着。
不知过了多久,康熙终于开了口,大声呵斥道:“呵,真是好大的胆子!”
齐佑没有辩解,不卑不亢说道:“请汗阿玛责罚。”
“砰!”康熙手上的茶碗,狠狠砸在齐佑身边,碎瓷片与茶水飞溅,溅到齐佑的身上,右手背被碎瓷片割开了一道口子,血珠很快往外冒。
齐佑疼得手不受控制颤抖了下,依然稳稳伏在地上,忍住一声不吭。
康熙看到齐佑手上的血,眼神沉了沉,微闭上眼,复又睁开,厉声道:“责罚,你这是掉脑袋的大罪,你有几条命可以拿来被罚!你私自逼着李荣保出兵,最后却乱下命令,功亏一篑,让噶尔丹逃脱,就这一条,你就死不足惜!”
齐佑垂首不语,面对着康熙的责骂,心情异样的平静。
他甚至还有闲心去想,兴许如康熙这般的冷酷无情,只看大局,才是真正做大事之人吧。
他不行,他本是蝼蚁,大局压下来的一粒尘埃,就能将他碾成齑粉。
康熙见齐佑毫无反应,不由得更来气了,几乎是咆哮着喊道:“亏得我处处替你着想,替你担着!”
他疾步走到御案前,捧起一堆奏折,砸在齐佑的身边,“这些只是参揍你的一小部分折子,那边还有一大堆,我可替你兜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