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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穗槐这种东西到处都是,糠却不可多得。吃糠咽菜可不是句形容,糠别说拿来养猪,遇到荒年没饭吃时,糠已经是上好的粮食,总比观音土强。

一旦此法被证实,糠的价钱会大涨不说,紫穗槐估计得被采绝种。

齐佑见林大牛拿着粪勺要去浇旁边的小麦,忙拦住了,说道:“林师傅,这样吧,你桶里的东西先留着。这些肥料珍贵得很,你拿来用到水稻田里,划一小块出来做对比。”

林大牛对齐佑言听计从,二话不说放下了粪勺。

齐佑沉吟了下,说道:“今年你的地,拿来试验结果收成不好,租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都免了。增收的部分,我也不要,都是奖励你的。”

林大牛不善言辞,一听就急了,结结巴巴说道:“七爷,奴才都是托七爷的福”

齐佑摆了摆手,说道:“这都是你应得的,我也不是在施恩,你别觉着问心有愧。”

林大牛垂头应了声,心里颇不是滋味,沸腾翻滚着。

想起以前过的日子,再比照着如今,虽说照样得节衣缩食,可心里踏实,胸脯能挺直了。

他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总觉着自己活得堂堂正正,有人把他当做人看了。

齐佑思索了下,说道:“糠不易得,你再寻一下其他的东西混在一起沤。也不能只顾着紫穗槐这种东西用,再看看别的荆条,草木什么的。我也不懂,反正你去找易得的,多寻几种吧。沤的时候密封上,沤得会快一点。”

他简单解释了下发酵的原理,“就好比做馒头一样,盖上布放在温暖的地方保温,面醒得快。”

林大牛听懂了,忙一一点头。林义诚瞧着桶里臭气熏天的粪肥,再想到松软的馒头,眼角抽搐着,心里暗自嘀咕:“晚上还是改成吃米饭吧。”

齐佑说道:“用什么沤出来的,浇灌了哪块地,你都记好,到时候那种最肥,最简便易得,就用哪种。一旦证实真取得了成效,弄出了名堂,我去帮你报给工部,给你请赏!”

林大牛彻底怔住。

齐佑早先就说了,说是种地种出了名堂,得了奖赏的话,就可以脱籍。

林大牛眼泪一下流了出来,他记不清多年没有流过泪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就那么傻呆呆站着,激动得泪流满面,却毫无所觉。

林义诚是一路看着他们这群包衣奴才如何有了今天的日子,看到林大牛流泪,跟着酸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