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佑从未在意以前他们的态度,身份是天然的压制,但同窗们同为觉罗氏,都是努尔哈赤的子孙后代。
哪怕齐佑是皇子,不过一瘸腿皇子,以后顶天就一亲王。他们这些人中间,可不缺铁帽子亲王,谁比谁能高贵到哪里去。
但是,齐佑本身厉害,就得令他们另眼相看,与他结交,还不会惹来结党营私的嫌疑。
齐佑虽然不主动与人来往,但只要问他,都会耐心细致回答,相当温和平易近人,令他在学堂的人缘空前好。
除了自己的亲哥哥三阿哥外。
这天齐佑用完午饭,见快要到上课时辰,便与扬丹结伴去方便。
扬丹长得虎头虎脑,人机灵得很,就是机灵劲不用在读书上。他身为家中次子,简亲王没对他有多高要求,只要不惹大祸,能写会算就阿弥陀佛了。
齐佑走得慢,扬丹走路从不走正道,喜欢挨着边走,踢一脚廊柱,再重踏一脚地板。
他在前面跟个猴子样乱窜,窜出去老远,又蹬蹬瞪跑回来,催促着齐佑:“你走快些呀,我都快尿裤子了。”
“你先去吧,不用管我。”齐佑才不相信扬丹,尿急可不敢乱跳。
果然,扬丹笑嘻嘻说道:“我骗你呢,还是我们一道去好。若是我回课室迟了,车先生瞧见你也在,我就不会爱骂了。”
车先生车万育是他们的汉文老师,《声律启蒙》就是他所写。“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读起来朗朗上口,后世齐佑都背过。
不过这本书如今还没面世,齐佑他们学的依旧是李渔所著的《笠翁对韵》。
《笠翁对韵》主要是背诵,扬丹背了下一句,忘了上一句,经常被车先生罚站,扬丹最怕他。
齐佑笑而不语,依旧照着自己的速度不紧不慢走着。
扬丹在齐佑身边绕来绕去,笑着凑到他跟前,可怜巴巴央求道:“好兄弟,等下车先生考我背书的时候,你将书偷偷立起来呗。我眼神好,只要瞄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马上会背了。”
“你字认全了吗?”齐佑笑眯眯插了扬丹一刀。
扬丹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变成了张苦瓜脸,懊恼地说道:“真是,那些字怎地那般难。我阿玛说,字认识我,我却与他们不熟。写字也难,那么多比划,手都写断了,每日都有写不完的功课。”
齐佑忍俊不禁,“你反正都完不成,再多也无妨。”
“也是。”扬丹挠了挠头,重新嘿嘿笑起来。他每天作业都没完成,哪怕完成了,也是胡乱画了凑数,早被车先生罚得皮糙肉厚,压根儿不当回事。
说说笑笑到了方便的地方,扬丹与齐佑分别进去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