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风很大,吹迷了眼,施采然坐在地上,脑袋枕着膝盖,揪着沾了灰的裙角玩。
她很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在经过无数参照以后面对这样一个事实:谢迎年也许是这世上唯一把她当做正常人来对待的人了。
想要的比这要多得多,无底限的纵容,无条件的顺从,只有她能做到。
我的姐姐。
施采然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楼顶比谢迎年想象中宽阔,她停在门边,粗略地扫过四下,最终确定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她的脸从昏暗的楼道内露了出来,没休息好,在施采然的视角里是苍白的颜色,有点像为自己承受了诅咒变得消瘦虚弱的那个她,最后一次舍身忘我的付出。
谢迎年不紧不慢地来到东南角的水塔边,给她发短信的人果然蜷缩在那里。
“你来了。”施采然抬眼,笑了一下。
笑容里有太多东西,谢迎年首先辨认出来的是让人不舒服的得意,得意于自己如此快速精准地找到了她,得意于她们的人生还没走到可以覆盖相依为命那些年的四五十岁,她们依然是这个世上最亲近最了解对方的人。
姐妹,当然不只是停留在口头上的称谓。
谢迎年:“嗯。”
她点一下头,后退几步,半靠在一截矮墙上,有意地破坏了对方斩钉截铁的亲密。
距离由近到远,施采然的笑容慢慢收进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