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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在过的不知哪个时区,海景房外面阳光明媚,轻纱窗帘被风吹动,她擦着头发问自己的未婚妻:“甜甜呢?”

搁到以往,陈况肯定要跟她吵个千八百回,说你这是游学吗,你直说吧你是不是变心了,我就知道国外洋妞胸大腰细屁股翘,黑皮妹活好……

但陈况根本提不起精神,她望了眼急救室的方向,红着眼睛:“在抢救。”

抢救,像根针似的扎进了谢迎年的耳朵里,钟迦的朋友不等于她的朋友,一个卷头发高鼻梁的,一个穿衬衫的,她不认识,觉得很吵,她们还没来得及将对方融入到生活里的方方面面。

施恒走到她面前,递了根烟:“出去吹吹风?”

谢迎年抬眼,接过烟,没点火,只是放在手里轻轻地捻。

没有吸烟的习惯。

她怕见到火光,会让她想起十八岁那年被烧得半边天都红了的三安里。

但现在她有了更怕的东西。

她从来没有见过钟迦毫无生气的模样,叫了也不理,也不笑,像是只有心跳检测仪上的数字可以证明对方一息尚存。

手术室的红灯亮了很久,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周淳、啾啾、崔鸣还有常小随,甚至钟克飞也拨冗而至。

不过没待一会儿就走了,他留下个秘书,又交代了一些事,谢迎年只依稀听到贺力夫的字眼。

别人困了饿了渴了,谢迎年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从浓稠的黑夜到天边泛起一点白,终于听见那扇门打开的声音,医生疲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被围过去的人询问情况。

脑震荡,有几根骨头断了,得做钢钉手术,内脏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