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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在山顶,密闭车厢里潮湿升温的空气,钟迦问你也喜欢我为什么要分开,谢迎年说我生了病,然后听到一句毫不犹豫的我陪你治病我不会不管你的。

这么说,也这么做了,沿着长阶一路叩拜到山顶,膝盖肿破,金殿里的佛祖菩萨渡过不知多少痴人,小姑娘的遗憾无关时间的罅隙,也无需颠倒阴阳,倒是可以应允弥补。

万物守恒,得了什么,就失去什么,所以余生就是个身躯残破的病秧子了。

长了一张聪明的脸,可惜是个傻瓜,猜错了她的病。

真心却骗不了人。

也许不会是最糟糕的结果。

谢迎年面色平静地走了进去,她已不复以前的病气缠身,肤色是健康的白,因为经常锻炼的缘故,曲线很漂亮,抱着钟迦走了这么一段路也不见吃力,红唇微抿,凛冽的气质又平添五官赋予的艳,像是雪天枝头迎风绽放的腊梅。

身后的金属门自动关闭,铜墙铁壁似的地方,其实设计装修得很温馨,没那么渗人。

作为钟迦的资助人,从对方十六岁失去家人起,谢迎年每个月都会收到一份记账软件导出来的支出清单,那上面不仅有消费金额,而且还详细地列出了钱是花在什么地方。

她知道钟迦喜欢什么,吃的喝的用的玩的,装了个设备齐全的录音棚,乐器室也有。

谢迎年从始至终都不想伤害钟迦,虽然她的行为从某些方面来说仍旧存在伤害的成分,但她完全不准备承受良心的谴责。

首先,她不认为自己跟良心跟道德这样的字眼有半点关系,其次,既然认定了她,也就意味着这个人的消化能力非常强大,能在好奇与好感的支配之下主动靠近未知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