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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钟迦整个人都傻了,她一骨碌从衣服里钻了颗脑袋出来,呼吸到新鲜的氧气,很快组织起回忆的片段,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难怪保安叔叔说有个送外卖的找我。”

清原一中高三的晚自习上到十点,手机很早就没电了,回到宿舍才充上,过了几天去门卫室取快递,五十好几的保安见着登记本上的名字,才叫住澕转头要走的女孩:“你是钟迦?”

他口音很重,还不是清原本地的,钟迦站住脚步,认真地倾耳去听,大概听清了是怎么一回事。但也没那么在意,她早就习惯了没人关心自己,压根不会往生日蛋糕的思路异想天开,只当是外卖员送错了人。

原来真的是惊喜。

“谢迎年,以前是家长,那现在是女朋友,你明明喜欢我,那为什么要分开?”钟迦在她耳边喃喃地问。

迫不得已的背后是精心布置的陷阱,谢迎年抚了抚女孩被汗浸湿的头发:“采然跟你说过了,我生了病,治不好的。”

治不好。

她平静的声线让钟迦心疼得无以复加,隔天去晋城,从南到北,坐高铁再转飞机,又是一路颠簸的客车。

妙云寺掩映在葱葱郁郁之间,香火旺盛,无数人往功德箱里投去聊表诚心的铜臭,求事业有成,求家庭美满,求梦想成真。

钟迦尾随着那列一路叩拜沿阶而上的香客,她的倒影趔趄,膝盖还留着前几天的擦伤,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没有半分犹豫地跪在了历史感厚重的阶梯上。

“你求了什么?”谢迎年察觉到自己的嗓音发紧,她在心疼。

腰被抱住,钟迦下巴抵着她的肩,似是满足地笑:“求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