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语加快时间洗漱, 同时在在心里反复斟酌措辞。
等洗漱完毕,她重重抹了把脸,怀着满心悲壮, 一把拉开门出去。
劈头盖脸迎接她的,果然是脸色阴沉的齐姐的雷霆之怒:“好啊,总算出来了, 出来的正好。花宴秋, 你笑什么呢, 看见人就这么高兴?你也给我滚过来!”
花宴秋安抚的笑刚刚显露,兜头而来一通迁怒。她赶紧肃正脸色,与面露同情的沈曼语, 相互交换一个心有余悸的眼神。
两个难兄难弟在齐姐面前排排站,垂头丧气勾着脑袋, 静等大家长训话。
齐姐张望一圈,没找到合适的打狗棍。就拿了花宴秋的剧本, 在桌子上拍的啪啪响:“你们两个小崽子, 你们真行啊!你们真能耐啊, 当得我的面, 居然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那么多小动作!”
一声声仿佛直接敲在两人心底,瞧这模样, 如果她们二人再不表态, 齐姐就要辣手摧花, 手中的东西恐怕直接敲她们圆润的脑门上来了。
沈曼语深吸一口气,肺里胀满空气,一点点勇气也重新鼓了起来。她按照莫城的交代, 又混糅了昨天晚上花宴秋对她道歉的套路, 既不辩解也不甩锅, 认真诚恳地跟齐姐道错。
这一举动,显然出于花宴秋的意料。类似的事儿不是头一次出现,沈曼语这个小混蛋,惯来深信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一损人利己的人生信条。
花宴秋本来还以为自己这次仍要背黑锅,不想沈曼语居然做出如此举动。
自己这次居然错怪沈曼语了?一时之间,花宴秋心里五味杂陈,控制不住想,沈曼语这是心疼她了吗?确实是心疼她了吧?
毕竟她脑门上背的那一摞黑锅,加起来都有她整个人高了。
但无论这次的事情,还是之前的事儿,其实也不是全怪沈曼语无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每次她俩闹出什么事儿,不管谁是主谋,花宴秋肯定也脱不开干系。
这才是沈曼语每次能够甩锅成功的诀窍所在。
她还在认真跟齐姐做出保证,齐姐的脸色明显缓和不少。花宴秋没注意两人的对话,而是侧脸望着沈曼语。
挨了齐姐一顿训斥,她没有半点怨怼。那双璀璨漂亮的动人眸子里,蕴着前所未有的认真郑重。她的一字一句咬的很清晰,于是承诺的分量就更足以使人相信。
好像那个防备心甚重的小混蛋,不知受了何人点拨,突然间愿意剥离自己生出尖刺的防御的盔甲,露出其下柔软的内心。
她愿意付出自己的真心,愿意对她们献出自己所剩无几的信任,以一种更为诚恳信赖的态度,来面对她和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