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遇见过明思曼,兴许是因为明思曼也已经开始尝试对抗过去, 又或许只是,因为她们生命的相交点就到此为止。
但她并不为此感到可惜。
她和明思曼注定无法成为朋友, 比起相聚, 她们更适合分离, 各自治愈自己的伤痛。
夏糖是个极其有耐心, 也极具有包容力的年轻恋人,哪怕她们的热恋期已经持续了整整半年,夏糖也依然会在裴慕西感到焦虑和不安的时候拥抱她,也会在每个寂静的晚上用甜美的嗓音抚慰她,就像最初所做的那样。
她的爱意好似从不会随着时间消泯。
于是,裴慕西依靠药物减轻负担的次数越来越少,她能感知到自己此时此刻,就正在被有耐心又聪明的夏糖所治愈。
甚至在这个持续得稍许漫长的热恋期里,夏糖仍然会选择用送花盆的方式给裴慕西送花,没有精致的包装,也没有花里胡哨的卡片,更没有送花时的甜言蜜语。
只有被花盆底蹭得到处是灰的外套,因为太过认真养护花卉而被弄脏的脸,以及偶尔跨越一整座城市捧过来的真心。
裴慕西专门在院子里划出了一块空地,摊满了花盆,在天气恰当的时候,盛开得像是一整片鲜艳又漂亮的花圃。
周湛对她居住环境里充斥的生机和蓬勃表示诧异,晃了一大圈,拍了很多张照片之后,表情仍然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你这是在家里开了一个花园?”
裴慕西正在浇那盆最被她重视的绣球花,头也没抬,嘴角却不自主地带笑,
“嗯,我女朋友送我的花园。”
周湛很利落地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一本正经地给她念,“摘自某个漫画作者在某段采访中的言论——其实我不太喜欢看爱情线,但你一定要让我选的话,那就是奇怪的,与众不同的,不落于俗套的,能让人印象深刻的那种。”
念完之后,裴慕西仍然是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地瞥她一眼,说,“不对吗?”
“奇怪的,与众不同的,不落于俗套的,能让人印象深刻的爱情线。”
“哦。”周湛表情冷漠,“确实是挺让人印象深刻的。”
“毕竟都送你一整个花园了,这谁能做得到啊。”
裴慕西没有否认周湛的话,她自认为夏糖为她生命里爱情这个词语做下的结论十分合适,也尽量让自己在维持着可靠姐姐身份的同时,当一个甜蜜的合格的恋人。
她们很少用任何承诺,却又保持着这样的默契。
裴慕西没有忘记自己早就画下五颗星的那个事件,要在夏糖的二十岁,为她实现三个愿望。
她打电话和夏糖聊到生日那天的安排。
夏糖接通电话后有些为难,“我妈让我回家吃饭,矜月也说请我吃饭,还有社团说要给我送行……”
已经接近暑假,再开学夏糖就会离开南广市,这也许是她和很多同龄同学见的最后一面。
裴慕西表示理解,却还是将自己的占有欲表现了出来,“那女朋友呢?你女朋友好像也在等着你和她一起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