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然为弘晖到处算卦,也说要请喇嘛,后来岔过去也就过去了,因着他打心眼里不信这个。

可如今——

先是要命的高热,后是这人祸。

都是寻常少有的。

他心里慌的要命,蹲在床沿上,眼巴巴的看着康熙,压低声音问:“汗阿玛,御医怎么说。”

康熙心里滋味也难受起来。

看着平日里清冷的男人,这般惊慌,他拍拍胤禛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弘晖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

胤禛不信。

他视线在乾清宫巡弋,看着地上的玉碗时,心中一跳。

“弘晖不爱使玉碗。”胤禛声音低沉。

在康熙皱着眉头不解中,压低声音道:“他年岁小时做噩梦,整日里不得难免,有时候会说别喝别喝。”

胤禛垂眸,轻轻的捏着弘晖的手指。

“后来福晋就慢慢的哄着他问,不喝什么呀,他也不肯说。”

“一直换着碗,换着汤的试探,发现他就算是碗碗奶,也不肯用玉碗盛。”

“要么喝粥,要么喝奶,这甜汤能不碰就不碰。”

“他多乖的孩子,鲜少有挑剔的时候。”

然后两人就知道,玉碗盛的甜汤在弘晖这里是忌讳,能不碰就不碰。两人也一直很呵护,不曾让玉碗出现在他面前。

“如今隐隐有儿臣惧妻恋妻的传闻,儿臣早有耳闻,儿臣是喜欢福晋,觉得她性子好,是个贤惠持家的大妇,还有个原因是……”

胤禛垂眸,声音平淡。

“弘晖先前那样,儿臣总要把嫡长子放在头一位的。”

“后宅女人有了宠爱就有了手段,儿臣怕噩梦映照现实。”

康熙沉默的拍拍他的肩膀。

若是没有跟弘晖相处,自然不怕他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噩梦,可是他是有点预知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