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姒听见外面敲梆子的声音,“子时了,”又踱步到屏风后用手试了试热水,“水好了,公主来洗罢。”
秦珺犹犹豫豫的,下了水才脱掉贴身衣物,还特地捂好了胸口,小心眼的遮住那颗红痣,避免水波荡漾被姬姒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子时,按照普通车马的脚程,算时间,钟惠应该已经出了君山了,再过两日就能到涉谷。
但钟惠得了示警,保守之下,离了君山,必定不会再走涉谷这条老路,但也未必会跟着秦珺的路线图走,他小心谨慎,必定会选第三天路,等出了上京地段,再做打算。
能不能脱险,就看他的造化罢。秦珺心想,她还是挺想钟惠活着的,一个擅长中庸之道的人,远比一个死心眼人和不了解的人来的好对付,且钟惠在西姜五六年,死了之后再重新派一个大臣过去,未必有人能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她要让钟惠成为自己的眼睛,盯住纳兰错。
洗完澡,秦珺说:“不必读故事了,把账簿拿来看看。”
姬姒拿来近日用白银珠宝置换银票的登记账簿,这半月以来,秦珺用安排临水宴一事便宜出宫,把公主府库搬了个半空。
能典能当的东西都换成了钱,古董字画能保值增值的还留着,一摞银票能令秦珺数到手软。
看完账簿,秦珺又叫姬姒把钱拿来数了数,果真数到眼花缭乱,“好多钱……”
姬姒看着秦珺一笑,“公主爱钱?”
“你不爱?”秦珺反问。
姬姒仿佛打量一个小财迷,风轻云淡说:“自是爱的,奴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秦珺扯扯嘴角,“拿去收好,过几天就要花出去了。”
姬姒诺了一声,秦珺爬上床,夜幕浓黑,她却睡不安心,喃喃道:“也不知道锦绣什么时候回来。”
姬姒瞥来一眼,“奴照顾公主,不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