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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雪一炷香之前还是盐粒子,现在就大的像扯絮了,纷纷匝匝下得人心底慌乱。

宫女行着碎步而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盆身雕金镂缕,华贵非常。

“院首……”宫人朝廊下鬓边雪白的医官行了礼。

太医院院首胡子拉碴,已年过五十,他跪得膝盖僵疼,只得朝宫人挥手。

宫人推门而入,门内泄出烛光如洒照在廊下的薄雪上,整个太医院如芒在背,院首将腰身放得更低。

陛下有令,六公主何时醒,太医院的医官就跪到何时,现如今已跪了两日。上了年纪的医官已经晕倒一片……倘若公主还不醒,或是不幸殒落,那整个太医院都要陪葬。

“醒了!醒了!”突然,殿内传来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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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面前的景象已经改天换地。不再是雪白的病房,也没有一脸愁容的护工,取而代之的是芙蓉帐,千金裘,金帛银杯。还有进进出出是喜形于色,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十余个婢女和太医,此间人的尊贵可想而知。

“公主?”

秦珺被宫女太医摆弄一阵后,房间终于安静下来。

“然姬姒性恶,攻下一城便屠戮一城,王室倾覆,公主殉国……诸地分割而治,农民起义不断,秦周子民袍泽相残。”

秦珺盯着床帐,目光失焦呆滞的回忆书里的内容。

“公主,”屏风外,宫女伏身以额触地,“已将太医们请去偏厅休息。”

秦珺躺在床上怔怔问:“今为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