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那方丈,老和尚神神叨叨的,不说有,也不说没有,见到我就是念佛,说什么相逢便是有缘。”曹延吉嘟囔,悻悻地道摇着扇子,“依我看,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曹延轩给堂兄斟茶。
曹延吉喝了一口,继续讲述:“下山之后,我一想,这不是办法,便去了灵谷寺、栖霞寺和报恩寺,方丈也好,禅师也罢,大多如鸡鸣寺方丈所说,说一些没边没际的话。之后我独身一人,去了一趟杭州。”
曹延轩睁大眼睛,立刻明白过来,“你去了灵隐寺?”曹延吉以为堂弟称赞自己灵活,“你也想到了?”曹延轩顿了顿,“延华也说,要去一趟。”
灵隐寺乃印度,自古便很灵验,民间有一种说法,据说杭州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大灾大难,全是因为有一座灵隐寺。
曹延吉便把自己到灵隐寺的经历说了,听起来,和其余寺庙也大同小异,又从怀里取出一大堆护身符、平安符,“这个是灵隐寺求的,这个是鸡鸣寺的,拿去吧。”
曹延轩起身,对他深深一揖,“六哥大恩,无以为报,小弟十分惭愧。这段时日,我在家想了又想,就如高僧说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便随他去吧,何况,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曹延吉瞪眼道:“不能娶媳妇,还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你真打算打一辈子光棍?老七,你看我这会回来得迟了些,你嫂子在家里急得什么似的,起了满嘴泡。我告诉你,家里面啊,还是得有个人惦记着。”
曹延轩默然,“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主意已定,延华也觉得好。对了,珍姐儿那边,还要多谢六哥。”
曹延吉伸个懒腰,“客气什么,左右我和三哥要回来,捎带手的事。你给三哥五哥三嫂五嫂道谢就得了。”
曹延轩是明白的,“我打算,三哥三嫂再歇一日,明晚在北平楼请伯父、三哥三嫂六哥六嫂吃个饭,顺便给延华践行。”
曹延吉欣然应了,“行啊,我把玉丫头也叫上”说到这里,他略一犹豫,还是说道:“老七,你伯父总怪我把孩子惯坏了,依我看,珍姐儿那边,你才该多管着些儿,那丫头脾气上来,谁的话都不听。”
不用说,长辈们的话,珍姐儿也不肯听。
曹延轩是惭愧的,“明日我叫她向三哥三嫂赔礼。”又把花锦明的事说了:“六哥,你看,这事怎么办?”
曹延吉倒比他洒脱多了,挥着手说,“老七,花家的事情一出,我就觉得不好办:咱们有儿女的,向来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以前门当户对的,现在花家成了扶不起来的阿斗,珍姐儿又是急性子。依我看,该说的说了该劝的劝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成把珍姐儿接回来,还怕找不着好人家吗?”
曹延吉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从衣袋里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曹延吉:“六哥,这段时日我住在府里,倒也罢了,如今珍姐儿跟着过来,拖家带口的,连带吃药进补,这些,就当补贴府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