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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延华端起茶,放柔了声音,“锦明,昨日你岳父跟你把该说的都说了,姑姑不提大道理,也不提外面的事。珍姐儿这孩子的脾气,姑姑和你岳父比谁都清楚:珍姐儿一出生,就跟着珍姐儿的祖母,后来珍姐儿祖母过世,就有你岳母带着。珍姐儿跟宝哥儿差不多大的时候,你岳母染病,说实话,治是治不好了。”

“因为这个,你岳母对珍姐儿千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宝哥儿是男孩子,要继承你岳父的家业,珍姐儿是女孩儿,你岳母生怕珍姐儿吃亏,给珍姐儿置了厚厚的嫁妆,你是知道的。”

花锦明点点头。

曹延华又道:“你岳父是男子,外出游历,读书交际,整日不在内院,珍姐儿日日跟着你岳母,养成骄纵的脾气。你岳父岳母给珍姐儿招女婿的时候,我就说,不求姑爷学富五车,不求姑爷家财万贯,只求姑爷人品端正,性情温和,和珍姐儿合得来,就得了。”

花锦明低下头。

“姑爷,珍姐儿嫁给你,你自己说,是不是过得好好的?就算珍姐儿是个急性子,有不对的时候,和睦的时候总是多过不好的时候吧?”曹延华苦口婆心地,“姑爷,我再问你一句,珍姐儿嫁过去一年就怀了身子,又是个儿子,若不是你家被连累出了事,一件事赶上一件事,待喜哥儿出生,你和珍姐儿是不是安安稳稳恩恩爱爱过一辈子?”

花锦明不由自主地沉默。

曹延华再三说道:“锦明,你岳父昨日见了珍姐儿,第一句话就问,想不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珍姐儿可是亲口说了愿意的。锦明,你和珍姐儿是结发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同船渡,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何不能退一步,包容一二?”

见花锦明不吭声,曹延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用,趁热打铁道:“还有些话,是当姑姑的私下讲的:锦明,你是男子,又年轻,娶妻纳妾的不愁儿女,体会不到做女子的难处;珍姐儿生孩子受了大罪,你是亲眼瞧见的,大夫说,以后生儿育女上怕是有妨碍。锦明,你口口声声分开来,我问你,喜哥儿怎么办?珍姐儿怎么办?”

花锦明脸上写着愧疚,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说起。

话已至此,再说就未免低三下四了,曹延华见好就收,推一推茶盅:“尝尝,若是爱喝,以后姑姑给你带。”

花锦明道谢,喝了半口,才说:“姑姑,若换成以前,我自当,听姑姑指点;可如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