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便说,“好孩子,你给舅母讨了来,吃几天素算得了什么。”
两人进了正屋,上了茶,珍姐儿朝舅母使个眼色,严夫人便知道有事,把屋里的人打发出去。
“舅母,我近日来,是有事给舅母说。”珍姐儿一反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儿,有些,“舅母,自从,自从十月,我就心慌意乱的,夜夜梦到母亲。”
严太太闻言,不由唏嘘起来,“你母亲那个人,哎,在闺中就和我好,真是,好端端的,就,就”也抹起眼泪。
两人相对而泣,过了好半晌,珍姐儿才略缓过劲儿,用月白帕子捂着眼睛,“舅母,母亲去了那几日,我一想到母亲最后还在为我和弟弟打算,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当时锦明劝我,舅母,我一激动,就对锦明说,我娘怕她,才使我早嫁一年,可为人子女的,身体发肤得自父母,我,我未尽一日孝,母亲便这么去了,总觉得对不住母亲。”
严太太安慰几句,她吸吸鼻子,“我和锦明说,左右我还没及笄,我想给母亲守满三年,再,再”
这话一说,严太太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你,你说什么?”
珍姐儿低着头说,“我虽嫁了,却还没圆房,想给母亲守三年,锦明答应了。”
话虽这么说,珍姐儿脑海中却涌出当日说完这话的情形:丈夫脸上的欣喜和轻松爽快地答应了甚至没问一问婆婆
她心里忐忑不安,话却以出口,无法收回了。
“你你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主意!”严太太脱口而出,眼睛都瞪圆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家里商量,就自己做主了!”
珍姐儿低头捻着帕子,一句话也不说。
严太太急急说道:“你是没及笄,你却不想想花锦明多大了?过年就二十岁了!若你守三年,花锦明就二十三岁了!就算花锦明等得了,花锦明他爹娘等得了吗?”
珍姐儿急急解释,“我,我打算等我娘过了周年,就把秋纹给锦明,”
“给个屁!”严太太一急之下,也顾不上和她客气了,“给了花锦明,生个儿子出来吗?我告诉你,就算你不给什么秋纹夏纹,你婆婆自会给十个八个好生养的,搞不好亲自抬两房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