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延轩听的很认真。
“端午节当日,学塾是放假的,我和弟弟到街上去,到莫愁湖边看龙舟。”她微笑着,想起去年湖边人头攒动,自己什么也瞧不见,弟弟灵机一动爬上树“等比赛散了,便回铺子里,铺子早些打烊,爹爹和我们回家去。”
说到这里,她想起高兴的事,“铺子每人有四只粽子,还有一角黄酒。”
眼前人眉眼弯弯,令曹延轩愉悦起来,“今年也有。你这里,有酒没有?”
纪慕云答“府里前日就送过来了”,冬梅听见了,不等吩咐,就端了一小壶黄酒,两个小小的银酒杯。
曹延轩抛下湿毛巾,看着她扬扬下巴,纪慕云忙小心翼翼执起酒壶,斟了两杯酒。
曹延轩拈起一杯,停在半空,纪慕云顿了顿,手指微颤地端起另一杯,他便轻轻一碰,把酒喝了,朝冬梅招招手,“弄些热水,送到里面去。”
指的自然是西捎间了。
冬梅早早候着,和胡富贵家的抬着热水,出来的时候笑嘻嘻望一眼纪慕云,在外面把门关了。
她分两口喝掉自己那杯,酒有些凉,流到喉咙火辣辣地。
曹延轩起身,理理衣带,迈两步握住她手腕,端详挂在手腕的五彩丝带。之后他牵着纪慕云往捎间去,“可还住的惯?”
纪慕云脚底仿佛踩在云端,用力点头。
她没想过今晚会来人,卧房放着白日穿的衣裳,窗边挂着湖蓝色的五毒香囊,青花花觚插着大朵大朵的萱草花,黑漆炕几摆着个小小绣屏--自己绣的帕子。
曹延轩也在打量,拉着她往充作净房的耳房去,纪慕云眼睛盯着地面一角,脖子都红了,双脚瑟缩着钉在地面。
眼前人惹人怜爱,曹延轩不由笑了,倒也不愿难为,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大踏步进了净房。
里面传来水声,很快,他敞着外衣,径直走到床边--这里没有男子换洗衣服,顺手拿起床角一个盛着擦手油的小瓷瓶把玩。
足足几息之后,纪慕云垂着头,尽可能快地溜进净房,就着热水洗脸,散开黑发,把钗子放在台面,留一朵粉红色的萱草花在耳边。
回到卧房,曹延轩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把瓷瓶抛在一边。腰带被拉开了,鹅黄色寝衣从肩头滑落,她开始哆嗦,不会呼吸了,曹延轩俯过头,在她耳边低声问,“今年多大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