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冻到通红的手想要握紧云袅的手,伸出去才发现,自己根本已经连想要蜷缩起手指都难了。她只能僵硬地与她碰了碰,叫她安心。
两人被送上马车,终于不用再经受风吹的温暖叫她们皆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很快便有人将衣裳从外头递进来,是两套干爽便利的男装。
她们也顾不得这衣裳有无人曾经穿过,哆哆嗦嗦地褪下湿透的裙装,将自己套了进去。
而后没过多久,便又有人敲了敲马车边缘,得了她们的准许后,从窗缝处给她们塞进来几个汤婆子。
都是适才快马加鞭去扬州城里紧急买的。??
瑜珠和云袅在汤婆子的温热下,总算有了点人样,脸色渐渐舒缓过来,身子也终于不再僵硬。
妇人掀了帘子进来,打量了两眼两人的模样,轻笑着问道:“做好决定了吗?我们马上便要启程离开扬州,你若想悄无声息地离开,随我的军队是最好的选择。”
两个凫水出逃的人,总没有人会认为她们会随着军队光明正大地离开。
瑜珠同样也瞧着眼前人的模样。先前情况危急,她都不曾仔细观察过妇人,如今见她也俨然换好了衣裳,一身潇洒利落,虽然是同她母亲一般无二的年纪,但挽起的发髻简单高贵,面容坚毅有神,叫人轻而易举便可看出,这是位女将军,还是位身份与地位都相当高贵的女将军。
她心下越发明白,自己不能同她牵扯太多。
她安静思索片刻,问:“敢问夫人的军队是往何方向?”
对方道:“上京。”
瑜珠微微睁大了瞳孔,不再做任何思考便迅速地摇起了头:“我不往上京。”
那夫人的眼神何其敏锐,一眼便看出门道:“你害怕去上京?”
瑜珠不再回答,抱着汤婆子同云袅缩在马车一角:“还请夫人随便捎我们一程,而后直接将我们放在路边即可,之后的事,我们自己会做打算。”
“作何打算?”她单手支着下巴,炯炯有神的目光显然来了兴致,“我倒是忘了问,你们究竟是为何才从扬州遁河出逃?杀了人?犯了事?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若就此将你们放在这光明正大的官道上,可是不妙。”
“我们不曾犯事!”瑜珠纠正道,“我们只是,只是……”
“只是想从哪位达官贵人手底下出逃?”对面之人眼神促狭。
扬州瘦马的名声由来已久,端看瑜珠的容貌,又观她此番行径,实在很难不叫人往这方面想。
瑜珠涨红了脸,气道:“夫人,是我们救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