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顷刻扁平,不可置信地,往床榻边走去。
甚至心底里还抱有一丝希冀,她只是睡着了,所以屋里才这么安静,没有点灯。
可绕过屏风,床榻是整整齐齐,许久未曾有人动过的模样。
“少夫人呢?”他走回到门口,一手抓着门框,青筋暴露在清冷的月色底下,满身寒气不减,甚至更甚道。
门口的丫鬟小厮扑通一下跪了一地,一个都不敢说话。
周渡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少夫人呢?”
依旧是没有人敢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眼角微微渗出点血丝,扒着门框的手垂下来,渐渐攥成拳头。
他一言不发,往方才的厅堂回去。
温氏坐在厅里,瑟瑟发抖,知晓他迟早会回来,一张脸垮的比每次挨老夫人责骂的时候还要难看。
周渡带着不输方才刚进家门时的寒气,连身上的大氅都还没解,赶到温氏面前,死死地盯着她。
温氏仿佛被他身上的冰渣刺到,抖了一抖,眼神慌乱道:“明觉……”
“瑜珠呢?”周渡的眼角通红,神情渗满了可怖的肃穆,脑海中最后一丝理智叫他维持住脸上的体面,不至于太过面目狰狞。
“她,她自昨日起,便不见了……”温氏此刻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谨小慎微,惶惶不安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终于尘埃落定,像是得到了死刑的解脱。
周渡攥紧的拳头在听到结果的一刹,用力到可以碾碎石子。
“母亲。”他再度张口的声音充满了咬牙切齿的喑哑,“为何不写信告诉我?”
温氏楚楚委屈:“我想着你马上就要回来了,而且你父亲和家里的几个兄弟都已经出门去找了,就干脆等你到家再说,万一,万一你回来前,人就找到了……”
“那人找到了吗?”
自然是没有。
温氏不敢再看他,也不敢再说话。
周渡咬紧牙关,点了两下头,而后头也不回地披着大氅又往外去,任温氏在身后怎么喊也没有再回一次头。
适才留在院子里盘问丫鬟小厮的彰平悄无声息地跟上,道:“已经问清楚了,少夫人自昨日上午去送了黎家五姑娘下江南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大爷昨夜便派了人去黎家问他们此行船只的下落,同各位少爷分别去沿岸渡口找了。”
“至今一个都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