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珠赶忙也跟着她站起来,虽然还不知道来的是谁,但只管脑袋低垂,膝盖也先屈了下去。
待到站直了身子,她才看清,从她面前掠过的那截衣摆主人不是旁人,正是昨晚刺她是见识短浅的夏虫的周渡。
原来陈婳没有骗她,他当真要来。
她复又低垂下去眉眼,不是很想去看他。
今早她已经将自己昨夜的鲁莽都反思过了,知道的确是自己当时情绪不对,太过偏激。
就如他所说,他们能把堂堂一位风头正劲的贵妃母家拉下马,已实属不易,她不该一下要求太多。
可她还是不甘。
知道不易是一回事,心底里的不服和不甘又是另一回事。
她缄默不言,只见陈婳也怀揣着难得的小心翼翼,只与他说了两句话便没了声,叫整个堂屋都陷入了诡异寂静的沉默。
片刻后,周老夫人出来,一切才有所缓和。
周老夫人对于周渡的出现表现的尤为高兴:“那些事忙了这么久,总算能叫你喘口气,难为你,歇下的第一日就来看我了。”
“看望祖母是孙儿该做的。”
“是,知道你有孝心。”老夫人乐呵呵的,指了指江瑜珠,“忙了这么多日,还没见过你新来的瑜珠妹妹吧?你知道,她是你江叔父的女儿,你忙的这件事与他们江家也有不小的关系,稍后还得你跟你妹妹好好说一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叫她心里有数才是。”
江瑜珠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被周老夫人指着,慌张地抬头去看周渡。
她担心周渡说出昨夜在花园撞见她偷偷哭泣的事情,也担心周渡说出她早就知道禇家是杀害她家的凶手,甚至还妄想他杀了禇家的事情。
昨夜之事是她失了分寸,她如今只指望这位周大哥大人有大量,能当着老夫人的面,放过她这一回。
周渡抬起审视的双眼,将对面坐着的这个小丫头眼中的狼狈与慌张尽收眼底,不过须臾,便将目光移开,冲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微微颔首。
“这都是孙儿份内的事,祖母就算不说,我也会在请示过父亲之后,将实情都告诉江家妹妹。”
“那便好。”周老夫人看上去很是欣慰,叫人端上来四份早饭,要他们陪着用了饭才肯放他们各自离开。
瑜珠全程没什么胃口,心不在焉,拖到周渡放下碗筷的那一刻,才被周老夫人叫回神,叫她跟上周渡,去书房听听家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