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做空的男人眼底没有人鬼殊途,有的只是一颗慈悲之心。
这比他所认知的天师更为有人情味。
祝藜眼眸微闪,忽然看向阎司:“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阎司没说话,默认他继续。
祝藜:“如果你昨晚在现场,看到宋皎月的灵魂就站在路边,你会怎么做?”
阎司神情冷漠:“就地斩杀。”
祝藜倏地心尖一颤:“可她没有伤害过人,反倒是被人残忍杀害,浑浑噩噩困在落日森林十五年,无数次和亲人擦肩而过却不能回家。”
阎司声音很平稳,平稳得甚至没有一丝迟疑:“人鬼殊途,她没有亲人了。”
“可她先是一个人!被人杀害之后才变成了鬼!她不是主动变成鬼的!为什么容不下她?鬼不也是人变的吗,这人鬼殊途究竟在哪里啊?”
祝藜声音里质疑的情绪太明显了,阎司侧目去,深深看着他的眼睛:“因为她选择了留下来。”
“这世界有一个地方属于亡灵,但她产生了执念,留在人界,天理不容。”
祝藜抓狂:“这都十二世纪了!天下大同的美好愿景还没有普照到天师界的固执上吗?她又没招惹你!更该死的不是那些夺走她生命的人?”
“那是人类警方该做的事情。”和祝藜抓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阎司如局外人旁观一般的冷漠:“这是那个空灌输给你的理念,还是你自己偷学之初就走歪的邪道?”
祝藜皱着眉摇头:“凭什么你们说是邪道就是邪道?她的爸爸、她的妈妈,还有她的朋友全都在这里,凭什么她留下来的想法被你们称为执念?她是被人杀了!她又不是自杀!她哪一点没有资格留下?”
“凭她不是活人,但这是活人的世界。”
阎司心态始终不曾动摇,甚至将这次争吵当成一次对祝藜常识的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