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晏承书所做的一切被摊开。
他或许一直在隐秘地希望,特殊的是自己。
淡定喝下毒酒的晏承书、床边练字的晏承书、无偿将春汛解决方案给他的晏承书,还有用尽几年时间,甚至用自己鲜血为指引,只为了给他铺路的晏承书。
这样独一份的好,他希望是因为他自己。
现在梦醒了,晏承书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早就有所猜测的小皇叔。
待晏承书整理好情绪,想继续跟齐烨对峙的时候,就见齐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开了,高大颀长的身体靠在床边,一脸晦涩的表情。
……就,看起来不太能接着聊。
他吐了口气,想缓解一下刚刚翻涌的情绪,突然便感觉到脸颊边热热的。
晏承书看到齐烨和穆阳陡然瞪大的眼睛,里面写满惊惧,朝他伸手。
齐烨更是拉长了声音:“太医——”
晏承书恍然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吐血了。
他缓慢从被被子裹紧的披风里抽出手,修长,但布满伤痕的指尖在脸颊温热处摸索。
手指上传来黏糊温热的触感。
他顺着摸下去,感受到出血量似乎有些大。
眼皮开始变沉,齐烨和穆阳惊恐担忧的表情越来越模糊,渐渐远去,连带着声音,仿佛从天边飘来。
下一秒,晏承书陷入沉睡,放在颊边的手从侧面无声垂落,像一记重锤敲击在两人心上。同样苍白细瘦的指尖上滚落一滴圆润的鲜血,砸在地面,像是尖锐的钢钉,狠狠扎在他们心上。
那只本就布满伤痕的手上血液低落,就好像曾经在战场上厮杀的晏承书也死在眼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