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知道。”裴行昭也不瞒他,“陆雁临、廖云奇的事情已经让我明白,你们是用怎样卑鄙恶毒的手段拿捏控制人。方渊的事,我猜想该是他与辛鹏有些渊源,你们手里有把柄,不然他也不会自尽。但是死就死了吧,也不是没人能取代他。至于那些我不知道的人,我会给他们回头路。”
付笙眼中闪过失望之色,“明白了。可你想过没有,你死之后,在史官笔下,只能是功过相抵,而到了后世,人们固然还记得你御敌的奇功,而更在意的是你惩戒人的手段,桩桩件件都会成为被诟病的暴行。”
“我说了,那是震慑的一种手段。”裴行昭道,“内忧外患之后,若只顾着收买人心,不用雷霆手段,不消几年,内外不安分的人便又会生事甚至兴起战事,不法之徒又会为了一时畅快为祸无辜之人。
“如此,我还是多些所谓的暴行比较好。后世当权者只要不比我更残酷,就不会被指摘。”
付笙缓缓地点了点头,“多谢你跟我说这么多。”
裴行昭一笑,“你最缺的就是聆听正常人的处世之道。我要尝试着多与可能走歪路的人说说话,不妨用你这失去回头路的做开端。造成你这种人存在的根本祸根,是这王朝制定的本就不合理的律法。”
付笙动容,沉默片刻,低低地说道:“我曾寻求祖父祖母收留,他们……他们就是这种王朝的律法之下,你说过的那种最在乎脸面的人。”
顿了顿,他深深呼吸着,语声恢复如常:“真的,多谢。话说回来,你晓得重生的奇事了,很多事的轨迹便不会与我记忆中相同,到底作何打算?”
裴行昭笑容飞扬,洒脱舒朗,“我死之后,功过任人褒贬,恶名昭彰也无妨;我在世一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40章
五月末, 付云桥与付笙被剧毒拿捏了二十来天之后,被当众处以极刑, 昭告天下的旨意公文告示下发, 为裴行昭亲笔写就。
当日,裴行昭去了护国寺,一袭胜雪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