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时,沙场上必须明刀明枪,政务上最喜借刀杀人,要整治哪个官员,都要通过别人之口,言官揣摩着他的心思上奏弹劾,不过是帮他把事情引到明面上。除了这种事,言官还干过什么?既不能帮朝廷督促官员尽力筹备押运军需,又对内忧外患束手无策,没他们装聋作哑,变相地为虎作伥,晋阳安平姚太傅何以无法无天到那地步?
裴行昭懒得跟他们说这些,“那你们到底想如何?”
“英国公殴打言官,实属无法无天,违背祖制,请太后严惩不贷!”
裴行昭嘴角一牵,“众所周知,禁军拱卫皇城,五军都督府拱卫京师。
“当初先帝为何临阵换将,着英国公回京?也并非英国公完全不适合打彼时那场仗,原由是京师有英国公在,先帝才不至于每日忧心,生怕他在外面亲征,却有胆大包天的宵小攻入京师,垄断皇朝的根本。”
这是所有朝臣言官都不知道的事情,包括英国公。
裴行昭环顾着他们,“这些是先帝驾崩之前,与哀家当闲话说起的,哀家不曾提及,以为是谁都想得通的。
“英国公戍守京城这些年,可曾出过半分差错?他又曾向朝廷举荐过多少人才?
“你们是不是受过他的恩惠?有没有得到他的保护?可曾有过半句感激?
“是,武官就该率兵御敌,那是天职,是本分,就算为此送命也是理所当然——你们一定是这么想的,幸好我大周的百姓不会这么想。”
言官们听得很不耐烦,却实在不能接这种话,只好忍着气继续听。
裴行昭开始剖析英国公这个人:“英国公作为子嗣是出了名的孝子,作为父亲是为子嗣创下丰厚家底的尊长,为臣是恪尽职责的武将,偶尔会犯一犯意气用事的小毛病,可是犯了就过去了,从不耽搁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