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琛本就是替皇帝来讨个准话,闻言便有数了,行礼回了养心殿。
皇帝这才着手核实供词,命刑部抽出人手与锦衣卫一起讯问罗氏夫妇。
当然,太后、皇帝立场一致了,并不代表能殃及长公主:付云桥跟个幽魂似的,没见过、遗忘他的是绝大多数,眼下又找不到他,说他是奉长公主之命构陷忠良是不能成立的。长公主又不傻,根本不会承认。
那么,按章程便要缉拿付云桥。当年熟识此人又擅画的官员,主动描摹了他年轻时的画像,再通过罗大老爷对一些细节的纠正做出调整,完成了随公文张贴的画像,之后自有专人数以百计千计的临摹。
与此同时,是罗家男丁相继入狱,妇孺留在家里由官兵看守。裴荣及两子亦锒铛入狱,而这父子三人的事比较有意思:在入狱前一天,裴家宗族开了祠堂,已正式将他们逐出裴氏一族,理由是贪墨族里财产,意图谋害裴显。
裴行昭听说后不由一笑。裴显是活生生的演绎着赶鸭子上架,应付的不算漂亮,但也过得去了。
罗家和被逐出宗族的父子三个,在京城真没什么斤两,但是因着与裴行昭的渊源,因着之前自尽前承认参与打压迫害忠良的崔老太爷,引发了朝野不显痕迹的震动。
如果以前人们只是猜测裴行昭会找后账,那么目前她的居心已是昭然若揭,最重要的是,皇帝完全赞同,目前以张阁老宋阁老为首的内阁也赞同。
心中无鬼的官员更添三分坦荡,在朝堂上说话的中气都更足;心里有鬼的则是明里若无其事,暗地里惶惶不可终日——要知道,小太后对亲戚都毫不容情,比起她三叔的岳家,别人又算哪根儿葱?
这时候,张阁老问裴行昭,崔氏一案何时结案。意思是说,他已整理好福来客栈密室存放的证据,何时亮出来合适。
念及崔阁老,裴行昭多出了几分耐心,“过三两日再说。让崔阁老好生思量,崔家后辈有哪些真正清白无辜的。狡兔尚有三窟,他不定为晚辈留了多少后手,让那些人见见他,不要听墙角。”
张阁老正中下怀,眼中闪过喜色,“淳风可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