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婕妤再次谢恩,离开时脚步欢快,似是将要飞出笼的小鸟。
裴行昭瞧着,也觉欢喜。
书房清净下来,她又批阅了半个时辰折子,方起身去了花园。
罗家大老爷、大太太身在一片草地上,草地中央有一棵合抱粗、枝条低垂的大树,这里本是用来给年岁小的人放风筝的。
夫妻两个从进宫到此刻,水米未进,始终记着传旨的女暗卫那张紧俏得透着杀气的脸,因而心惊胆战。
看到裴行昭玄色的身影趋近,二人弯了早已僵硬的腿,跪地请安。
裴行昭没让他们起身,站在五步之外,打量一阵,道:“罗大人想升官,为何不与哀家直说呢?你当初大可以写信给哀家,说要是不能如愿,便会出下策,连累裴家。
“你没有,你甚至都没正经与哀家来往过。
“当时是不是想,横竖是个粗鄙的女屠夫,横竖是裴家老夫人、大夫人的孙女、女儿,横竖只是你们手里的棋子,根本不配你们假意应承。”
罗大老爷慌忙道:“微臣万万不敢。”
“不敢看不起哀家?”裴行昭背着手,缓缓踱步,“是否也不敢承认你们暗中做过什么事儿?”
“请太后娘娘提点一二,微臣愚钝,不知您所指何事。”罗大老爷看着她玄色的衣摆、同色的薄底靴,在眼前来来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