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暗暗气得肝儿颤——
勋贵之家,有多一半是因军功得到爵位;如今数得上名号的武官、郡主、县主,都是先帝在位期间因战功获得赏赐。
内忧外患的年月,能及时化为银钱的东西都要充入国库以备军需,帝王能赏赐官员的,不外乎是宅邸、良田。
而他们针对的便是这些人,再进一步,针对的便是最得军心的裴行昭。
皇帝根本想不出,裴行昭能用什么理由否决这提议——她爱兵爱民如子,惠及百姓的事,她从来是不打波澜地赞同,可是这一次,切实损伤的却是那么多拥护她的武官的利益。
而武官的利益,可是舍生忘死一身伤病换来的。
这招也忒损了些。
皇帝说押后再议,又处理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便退了朝,急匆匆赶到寿康宫,义愤填膺地说了原委,末了道:“一准儿是晋阳那个祸胚的主意!她府邸起火的那日,她怎么就偏偏不在呢!?居然让于阁老几个祸水东引,一再强调这是奉行您爱民之心。”
裴行昭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喝茶。
皇帝见状,不敢再说气话,也端茶来喝。
裴行昭放下茶盏,明眸光华流转,“皇上刚刚给哀家提了个醒儿,哀家也祸水东引就是了。”
这会儿,皇帝的脑子实在转不动了,直言请教:“这话怎么说?请母后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