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
“快滚!”
姚太傅带着破了相的脸,也带着一身狼狈到了殿外,匆匆向皇帝行礼告辞,便一溜烟地走了。
皇帝与众人面面相觑。
阿蛮走出来,行礼道:“太傅执意向太后娘娘赔罪,花了自己的脸,太后娘娘与奴婢也不好阻拦。”
皇帝明知小丫头在扯谎,却是一笑置之,招呼张阁老、宋阁老,“随朕去养心殿。”又对其余的人一摆手,“散了吧。”
众人散去,寿康宫恢复了平静。
晋阳与镇国公落在最后,边走边谈。
“日后,太傅怕是再不能为殿下效力。”镇国公叹息道。
晋阳无动于衷,“他的效力,实则是添乱,谁消受得起?”
“殿下的意思是——”
“这把刀早就生锈了。”晋阳道,“真是奇怪,同是年事已高,您就更加睿智,他却是忘乎所以。瞧着他,我就明白了,为何诸多一生戎马的人,老来不得善终。”
“可太傅的长子雄踞北方,若因父亲不得志,心生怨怼,也麻烦啊。”
晋阳轻笑,“您又何必妄自菲薄?北边的安宁太平,姚家无功无过,做实事的是您的门生旧部,我清楚,太后更清楚,身在局中的姚家却不清楚。”
“如此说来,真要有一个高门倾塌了。”
晋阳不置可否。
她记得父皇与裴行昭的谈话,父皇本想借裴行昭之手,顺理成章地将姚家逐出官场,可裴行昭已历练成用刀的人,只为自己杀人,父皇的算盘落空,只好另做筹谋:迟早将要除掉的门第,与其打压,不如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