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傅挺直了脊背,针锋相对,“真敢说啊。你裴映惜要杀我,得先炼出那把王命刀,我思来想去,也不知你能从何处着手。我便是犯了大逆不道的罪,也能功过相抵。”
“你姚承祖才是最敢说话的。”裴行昭投以轻蔑的一瞥,“先帝在世时曾问我,为何不曾尝试扳倒姚家。我说,自己的仇人,自己手刃。辱我袍泽,害我弟兄,律法惩戒实难泄恨。先帝听了大笑,说随你。”
姚太傅冷笑连连,刚要说话,裴行昭又轻飘飘地加一句:
“说这些的时候,晋阳在场。”
姚太傅的脸色变了,额角的青筋又跳起来。
“四个托孤重臣,只有张阁老是我良师益友。有镇国公、英国公在官场制衡首辅,首辅的阻力已然不轻。局势如此悬殊,先帝一清二楚。你不过是凑数的,安分守己的话,能多活一两年,至于你那儿子,御敌无能,倒是守城之才,不是造反的材料,你安心吧。”
“一派胡言,我姚家……”
“你死的那个儿子、两个外甥,作恶的行径,只比没有人性的倭寇逊色一筹。早知你对我的袍泽落井下石,我势必将那三个人渣做成人彘!”
“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姚太傅怒目圆瞪,“是你蓄意迫害,用他们立威!我就是落井下石了,我只恨没有更多的时间,试炼酷吏研制出的酷刑!”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今儿你说的法子,我记下了。”裴行昭怒极反笑,星眸中迸射着灼人亦骇人的杀气,“要是不把你这老匹夫弄得不成人形、抽筋扒皮、挫骨扬灰,我裴映惜就随你的姓。”
盛怒之下的裴行昭,融合了虎的威仪、狼的凶悍、蛇的阴寒,没几个人招架得了,姚太傅不在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