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望着裴行昭,目露不甘、困惑。
这方面的问题,他应该从没注意过,裴行昭只好细细地跟他说:“数以万计的宫人,和官员一样,仅凭例银活的舒坦的少,一般指望着额外的赏钱,有不少会用银钱贿赂能提携自己的人。官员命妇打点宫人也是常态,只说进宫来,最怕的就是宫人刁难。
“若是发力查,宫里宫外就会相互攀咬拉人下水,兴许连谁赏谁个银锞子都会说成行贿,要皇上治罪。到那种地步,起码半数宫人半个朝堂都得卷进去,没法儿收拾。
“而那种情形,正是有些人喜闻乐见的。”
皇帝沉了会儿,理清楚利害,缓缓点了点头,仍是恼火不已,“症结是慈宁宫,慈宁宫纵着贵太妃,才把宫里弄得乌烟瘴气的。您说吧,怎么才能把这祸根清理干净?朕来,这回也豁出去了!”
裴行昭莞尔,“皇上怎么能管自己祖母宫里的事?”
“朕都不行,那皇后不是更不能管?”皇帝要跳脚了,“就摆在那儿让人咬牙上火?”
裴行昭笑得云淡风轻,“慈宁宫出了这么不堪的人与事,哀家理应秉承孝道,为太皇太后分忧,帮她调换堪用的人手。”这倒也有个好处,芳菲不论去往何处,都不突兀。
皇后默了会儿,很是内疚,“又害得母后劳心了。”
天地良心,他真不想让小母后管这种烂糟事儿,养足精神等着摄政才是正经的。
“言重了,这是哀家的分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