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强压着满腔怒火,免礼赐座。
裴行昭仪态万方地落座。
太皇太后觉得,殿堂的光彩全被裴行昭夺走了,可她只是绾了高髻,身着玄色深衣,通身饰物不过头上的一支白玉簪,手上的一串白玉珠。
怎么看都不顺眼,太皇太后强行扣帽子:“贵为太后,衣饰该合乎身份,这般打扮,是要一众嫔妃效法,一派寒酸地度日?”
裴行昭失笑,“如今六宫之主、嫔妃表率是皇后,轮不到臣妾被人盯着这些小节。”
太皇太后以身份压人,“不妥,哀家要你换些像样的穿戴。”
裴行昭笑微微地祸水东引,“这是先帝特地命针工局为臣妾做的。”
“……”太皇太后再尊贵,也比不得一代帝王的分量。
裴行昭又道:“共有二十四套这样的深衣,另有长袍、道袍、衫裙、袄裙各二十四套,均是玄色、玉色各半。等臣妾穿得不能穿了,再听从太皇太后的吩咐吧。总不能辜负了先帝之恩,您说是不是?”
事实上,先帝是出于整治裴行昭的心思:她进宫后总这样穿,病得连翻身都难的先帝只觉沉闷,说你就不能穿鲜亮些?
裴行昭就举了一些史书中帝王穿打补丁的布衣、皇后荆钗布裙甚至亲自织布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