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果然又等在院门口,亲手扶了她,屏退左右,只跟太妃两个入内。
里面茶已斟好,还摆了点心果子。
太妃坐在炕上,先喝了茶,才道:“今日长公主入宫,你可知?”
“后来知道的,可消息不好打探,圣上并未留她很久,已回府了。”
“我今儿遇见了西宁王府的那个宁氏,她不是去上香的,是特特跟着我们去的,承恩公府的车架也凑巧在后,刚好挡住了她们,因而侍卫们也没有发现的。”
“母亲,她可是说什么冲撞您了?”
“说了几句,可那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她透露出来的,长公主入宫,兴许是想不解除婚约!”
“长公主有什么倚仗我们不得而知,圣心难测,而我们除了林丫头作证,旁的证据一概没有的,若是圣上被说动了,这婚约不能解除,我们又该如何?”
水溶也是怒了,不过是为母亲被言语冲撞。
冷声道:“西宁王府,未免高兴的太早了。”
“他家还可以先放一放,要紧的是长公主府。”
太妃又道:“且今日我已经出了气了,具体地涉及林丫头,我倒是不好同你说的,但她帮我出了气是真。”
水溶诧异,林姑娘能有什么法子给母亲出气,不过是言语还击吧?也难为她了。
“我自会谢过林宥。”
太妃点头,“那个宁氏以往只是娇嗔不甚庄重了点,可再没有今日这般嚣张的,她同方家大太太是嫡亲姐妹,说不得就是这两家有了什么龌龊计谋。”
“她若是今日不来,我也想不到那些,只以为是咱们倒霉,算是无妄之灾,但现在看来,全然不是的,人家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可他们如何就知道方姑娘一定会赐婚给咱们?这布局也忒早了点罢?”
“其中缘由,或许涉及朝堂,我就想不透彻了,只说给你听,你自己好生琢磨一二,报仇出气是小,莫要再掉进他们的圈套里才是大。”
水溶点头:“谢母亲提醒,但是母亲受辱,就是儿子无能,西宁王府既然敢做,想必有所倚仗,那就看看谁的手段更厉害了。”
太妃担心的看着他:“我说了那样多,岂是让你去替我出一时之气的?是要你小心谨慎,圣上重用你几日,你父王之忧,你就竟忘了不成?”
水溶听了这话,赶紧给母亲行礼:“母亲莫要生气,父王之遗嘱,我时刻记得,亦不曾松懈。”
太妃又心软了,拉起他,柔声道:“我知道你也艰难,我不拦着你什么,只你切不可小心大意,你同林宥武功再高,你们也不过未及冠的少年,同人家那些沉浮数十年的人如何能比?总有你们想不到的,可人家网都早就做下了,就等着你们一头扎进去呢。”
“你养鱼,也知道的,网都是慢慢收紧的。”
水溶笑了:“母亲,您在后宅真是委屈了,儿子佩服。”
太妃被他哄的又笑了:“你往日里也不会这样嘴甜,可见现在是想糊弄我呢。”
虽这样说,可明明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