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到底冬日了,也不知大爷冻不冻手的?”

又赶紧给黛玉换了个手炉:“姑娘,可冷不冷?大爷提早就让人暖着车了。咦,大爷怎么又没带披风的?姑娘,也该跟棠之姐姐说说,可不能这么由着大爷。”

黛玉轻哼:“管人家棠之什么事,他那样的哪里肯听的!棠???之服侍的够好的了!换了哪个能受得了他?丹朱见他就发抖的!也不知道背地里怎么吓你们了!定然是觉得为了我好罢!”

非烟听了,笑意更浓:“不止丹朱,我也怵大爷的,大爷只见了姑娘才笑的,这么一说,我再仔细想想,大爷倒是从未在姑娘这里冷过脸呢!”

黛玉想笑,却又不忍住了:“我又没惹他,作什么对我发脾气的!”

又叹气:“他倒是对我发个脾气也才好呢!总那么好,可见是全然包容我的,我知道他的心意,就越发小心不给他添麻烦,可越这样,他便心疼我懂事,又更好的…”

黛玉拧着帕子:“我这话可是太不知足了?我只是想哥哥别总为了我委屈自己。”

非烟迟疑道:“姑娘,我有些听不懂。”

“若说委屈,姑娘其实不太喜欢步摇的,可大爷不懂首饰,只要姑娘没戴步摇,大爷就觉得姑娘这是没首饰了,打扮的太简薄了,所以姑娘日日都要带一支步摇,那姑娘可觉得为了大爷,委屈了?”

黛玉不假思索:“那怎么会!不过是戴个钗罢了,戴哪个都一样。”

非烟笑道:“那对大爷来说,为姑娘做些什么,怕也是一样的了。”

“大爷不爱江南菜色,姑娘只要大爷要来用膳,就不许上这样的菜,后来大爷发觉了,每每不提前说,便来用膳,我们瞧着都有些辛苦。”

“虽不知为何姑娘跟大爷不能折中一下,一人一半各自爱吃的菜色就好?可能非要全部才行的,才是对彼此的心意罢?”

非烟话出口,觉得冒失,跪坐着行了个礼:“还请姑娘恕我多嘴。”

黛玉拉起她:“我当谢你才是。”

“往日里你们也劝我,菜色各一半,两相欢喜才是,我偏不肯,只想哥哥可以多吃些,现在你这样明白的说了,我责怪哥哥,自己又何尝好到哪里去?”

“哥哥说的那句:自以为是,愚不可及。我亦不逞多让的。”

眼眶微红:“可见我今日,又是委屈了哥哥一回。”

“还好你同我说了的,一会子,我总不至于再伤了另一个。”

非烟不吭声了,只笑笑。

另一个自然是姑爷了。

黛玉拭了拭眼角:“我跟哥哥都自诩聪慧,话只说半句,就都懂了的,可其实哪能每每如此?我总说同哥哥再无什么不能说的,可我哪里都说了的?”

对荣国公府,自己总是避而不谈,自己是不想哥哥心疼,可哥哥那里,是不是误会了?以为自己心里惦记着,怕说出来他为难?

上次为着空圣旨的事,倒是说了几句,可后来又说偏了,到底没完全说明白。

黛玉定心,今日定要说清楚的。

又让非烟给她理了理妆,显得气色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