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有战争呢?”
展眉有些恍惚,是啊,为什么要有战争呢?
陈武略喝了很多酒,端着酒杯又哭又笑,翻来覆去地讲:“二弟战死沙场,小弟也水深火热,我护不住妻子护不住家人,我算什么大哥……”
展眉记得自己好像是有安慰他,但在生死离别面前,话语显得太轻飘飘,根本没办法抚平他的创伤。
后来陈武略敲着碗筷骂了很久,从契丹到西夏,再到当朝贪官污吏,好在展眉还有一丝清醒的意识,用内力将包间隔开,免得陈武略祸从口出。
最后陈武略醉倒在酒桌上,锤着自己的胸口,恨自己没有担当起大哥的责任,恨自己当年忤逆父亲没有当兵跑去经商……
后来展眉一直没见到陈武略,直到前日。
前日陈武略同展眉辞行,他说展眉是他在京城唯一有些挂念的人了,希望展眉照顾好自己。
展眉问他去哪儿,陈武略摆摆手,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坚定又包含悲壮,说了声“再见”后就再也没回头。还是后来苏梦枕跟她提起,说是在应征去往边塞的队伍里看到了陈武略。
展眉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天陈武略的表现那么奇怪。
如果说那次流民救助改变了她对战争的认识,这次陈武略毅然入伍更是让她切实地开始想自己能做些什么,再加上一直以来苏梦枕都在为收复失地奔波,更是让展眉产生了出一份力的想法。
想到苏梦枕,展眉嘴角扬起浅浅的微笑,远离京城的话,或许既可以实现苏梦枕的理想也可以冲淡她的在意。
收回思绪,展眉转头,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隋佑山。
“这件事,我会跟你世叔提的。”
再怎么捧在手心里的徒弟,也不能折断她想往别处飞的翅膀,即使那条路九死一生,那毕竟是她的
隋佑山觉得自己真的是养了个闺女,孩子大了不再需要保护,只能不舍送别。
看着隋佑山的背影,展眉眼里泛着泪花,强忍着不舍应了声“好”。
诸葛正我允许展眉入伍的那天,金风细雨楼迎来了迷天七圣。
说实话,展眉没想到关七会来得这么快。
那天夜里,展眉同苏梦枕白愁飞几人在天香楼里吃过饭,正一起往回走的时候,就被几个黑衣人齐刷刷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展眉惊疑不定之际,还是白愁飞先拱手冲为首那人开口:“关七爷。”
关七没接他的话,对苏梦枕道:“久仰苏楼主大名。”
苏梦枕道:“不敢。”
关七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连纯儿的婚事都退了,这世间还有你苏梦枕不敢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