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展眉的脸色变了又变,白愁飞也不愿与她计较什么,明白两人有话要讲便起身告退:“既然展姑娘与苏楼主有话要讲,那在下就先行离开了。”

苏梦枕也起身行礼,道:“白公子不必客气,那我们改日再聊。”

“现在可以讲了吗?”苏梦枕笑道。

已经认识这么久,展眉便直截了当地跟苏梦枕讲:“白愁飞不是好人,不适合留在金风细雨楼。”

苏梦枕一脸愕然:“为何?”

展眉摇摇头,开口:“你可知道白愁飞曾经有多个身份混迹多种场合?此人善于心计且野心勃勃,留在金风细雨楼十分危险。”

苏梦枕给展眉倒上一杯热茶,示意她捧着暖暖手,笑着说:“展姑娘可是忘记白楼的作用了?管他有多少身份,在我面前都是坦诚透明的。”

看着苏梦枕的眼睛,展眉只觉得有苦难言,只是不停地重复:“你让他走吧,别留他在金风细雨楼。”

苏梦枕察觉到展眉情绪不对劲,试探着问道:“展姑娘?”

展眉猜想在苏梦枕眼里自己一定很奇怪,明明拿不出什么证据,却偏偏一口咬定白愁飞是坏人。

展眉其实很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苏梦枕,很想告诉他将来白愁飞狼子野心会害了金风细雨楼会害了你,很想告诉他雷纯只爱六分半堂的权势不爱你,但她不能。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荒谬,连展眉都偶尔会处在不断地自我怀疑之中,更何况别人。

她的情绪实在不太正常。展眉心想。

一定是压抑的太久了。

五年来,除了最初跟大师兄提起过一次,后来再也没有人知晓展眉曾经有过这样一场梦。所有都被展眉积压在心里,不是没有痛苦过,但好在身边还有一群朋友亲人陪伴,而且几次成功地规避原故事中的坏事,也让她忽略了内心的不安。

但到底是不安。

展眉觉得自己头上有一柄利剑,随时可能毫无征兆地掉下来。

白愁飞就那柄剑。

再开口,展眉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哽咽,她甚至半带着哀求,连平时的敬称也忘在了脑后:“苏梦枕,经历了花无错余无语的事后,你还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吗?”

“展姑娘,白愁飞不在我身边做事,给他安排的职位也只是位高,但权轻,何况无邪会派人盯着他,”见展眉一脸不安,苏梦枕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是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我曾经犯过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展眉看着苏梦枕温和的双眼,心道你确实犯过第二次,只是这话却不能给苏梦枕讲。

展眉再度开口,问他:“你怎么能保证白愁飞不会是第二个花无错余无语呢?无错无语在你身边多年尚且背叛你,苏梦枕,知人之明不知心你知不知道?”

见苏梦枕油盐不进,展眉说到这里眼眶已经全然红了,泪水在眼里打转,将落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