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没有被谢淮嘲讽之忧,颜明哲来了兴致,凑近他问:“嘿,阿淮,阿淮?你是怎么了?”
他坏心眼笑道:“一会儿要见舅舅,你就这个样儿,还想怎么说服舅舅留你在宁西军?啊?”
谢淮抬头,一脸凝重,看得颜明哲愣了。
这小子不会真有什么大事罢?
没等颜明哲再问,谢淮主动开口了。
他皱着眉毛,低声问:“表哥,那位沈将军他……是不是对棠……对清宁侯她……”
颜明哲这一惊,一直到了大将军府门口下马还没缓过来。
阿淮这是……阿淮这是对棠妹妹……
可棠妹妹已经弱冠之年了,他才多大?他才多大!
颜明哲心内纷乱如麻,颇有些魂不守舍,叫秦朱安看了,先给他背上来了一掌!
“哎呦,舅舅!”颜明哲被拍得险些蹦起来,背上火辣辣的,“您真是我的好舅舅,多少年没见了,我一来您就揍我?”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秦朱安一边教训他,一边偷眼看林棠,又把颜明哲的一点儿走神故意往夸大了说,“都二十的人了,中了探花做了几年官儿,怎么还没个正形儿?我问你,你进来不看我,眼神飘忽眼珠子乱转,到底是在想什么!”
颜明哲哪里敢在众人面前说实话?少不得拼命给秦朱安使眼色,又现编了一套话,一本正经道:“是外甥多年没见舅舅,心里又敬又怕又慌,不自觉就走神了。是外甥不好,不论舅舅如何责罚,外甥都谨领。”
谢淮在秦朱安身后暗暗松了口气。
秦朱安听出他是在说胡话,便知道他有事,且不便在这里说,见已经算遮掩过去了,便虎着脸道:“你等我教训你!”
第一日到金泉府,见秦朱安一面,只是拜个山头,打声招呼就算了。
秦朱安送林棠出府,笑道:“本想去城门接你,可你此回是户部派遣而来,若我今日亲自去了,岂不是户部压在了宁西军头上?所以小沈去了,我就没去。”
林棠笑道:“我就喜欢大将军这样说话痛快。今后宁西军和织造司公是公、私是私,不必混杂。只是我少不得还要大将军相助。”
又至大将军府门,林棠待要辞别秦朱安,上马回府安顿,却见一骑快马过来,却是总兵贺全义,曾为苏长安部下的。
那贺全义远远勒马,滚下马来,几步冲到林棠面前。
杨树虽认识他,却也立时带人挡在他和林棠之间。
贺全义倒玉柱一般单膝拜下:“侯爷,您来了!”
林棠挥开杨树等人,亲自把贺全义扶起来,笑道:“如何行这么大的礼?我可经受不起了。”
贺全义直起身,竟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半日说:“末将深受侯爷大恩,别说这一跪,就是日日磕头,侍奉侯爷,也是理所应当。”
林棠正色道:“你身为边关总兵,立有战功,深受皇恩,蒙陛下信赖,保疆守土,如何这般自轻自贱,甘为臣子驱使?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