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看林如海,虽然看她的目光仍是带着审视,却比下午时柔和了些许。

这是怎么了?

林棠说:“回姑老爷的话,我恍惚记得家乡当是在姑苏。”她便把想起来的母亲带她去寒山寺,中元去看灯会这些说了。

林如海又问:“你父亲叫什么?”

林棠道:“家父的姓名当是‘林温’。”

她发现林如海的面色变得更加严肃,眼中的怀疑也变多了。

难道原身的父亲有什么问题?

“请姑老爷恕我唐突无礼,难道……姑老爷认得家父?”林如海不说话,林棠便主动问了。

林如海没有责问林棠发问,也没有回答林棠,他问:“你大约几岁被拐的?可还记得些别的什么?比如家里屋子什么样?都有什么东西?”

林棠确认“林温”这个名字确实是有问题。

她只犹豫了几秒钟,就回道:“我几岁被拐记不太清了,约莫是四五岁、五六岁,只记得家里有个院子种着几株海棠树,还有梨树,我娘和我说,我的名字就是海棠开得热烈的意思。”

已然是奴婢之身,就算“林温”是个罪大恶极之徒,她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海棠树,梨树……”喃喃念了几遍,林如海难掩激动。

敏儿当年给岳母写信时,他们一家和温堂弟分隔两地,敏儿从未去过温堂弟家里,就连他也是这两年去过了才知道,温堂弟院子里仍种着垂丝海棠,他们夫妻一直想把女儿找回来!

“孩子……”林如海站起来,牢牢的盯着林棠不放,“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看林如海如此情状,电光火石间,一个从来没被林棠考虑过的可能浮现在了她的心头。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

“林茜棠。”林棠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她闭上眼睛,泪珠从她光洁的皮肤上划过。

“我叫林茜棠。”

林如海跌坐回椅子上。

林黛玉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