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被神秘的地理给折磨,她更愿意接受物理化学的鞭打,至少这两门课咬咬牙还能听懂,虽说每逢做题时还是一做就废,可总比地理的毫无头绪让她好受一点。
而晦涩复杂的历史更是让她心碎。
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洪流,浓缩成小小的几本书,试图装进她脑袋里,这让她本就不灵活的脑细胞不断加速死亡。
再加上政治课上处处都是考点需要背诵的理论知识,考试时连编都要废掉一支笔才能写满空白,她真的一点也不觉得文科简单。
更悲惨的是,她本以为,她能在这个大家都说容易的领域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可最后才发现,上岸的还是那些本就优秀的人,只有她还在水里使劲扑棱。
所以,这注定也是一条寸步难行的路,她也许还会因为重重打击而继续颓废下去。
想到这她不免有些丧,说出口的话也夹着酸。
“你文理成绩都很好,所以根本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
他把书装进包里,提起包拎在肩侧站起来,“谁也不是天生就会。”
语气很淡,像冰冷的程序,不掺杂任何情绪。
宋也仰起头看向他,恰巧撞上他的目光,她攥紧书包带子,发现他抿着的嘴角有一丝上扬的弧度,且弧度越来越大。
她心里咯噔一下。
第六感告诉她,周叙这个笑很有深意。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见,他用他那好听的嗓音说出一句杀人诛心的话。
“不过学习这种事,某种程度上可能真的要看天赋吧。”
天赋你大爷!
宋也面红耳热,感觉自己被赤裸裸地鄙视了。
她立即站起来,急切地反驳:“我只是没找对方法,万一哪天我突然开窍了,也许成绩会突飞猛进呢……”
这话说得毫无底气。
周叙耸耸肩,面向刺眼的太阳,轻轻眯了眯眼,“是啊,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所以,努力过好当下吧。”
“可我真的……”宋也无力地叹了口气,心口被什么东西堵得又酸又涨,“我都不知道当下做出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高考只有一次,虽然我没什么大志向,但我很怕留下遗憾。”
“什么遗憾?”
“从文理志愿表上交的那一刻我就开始不断问自己,我真的应该学文吗?一直以来,我妈坚持让我学理科,我不喜欢她什么事都管着我,所以在填志愿的时候多少是带了点负面情绪,而我压根就不喜欢文科,可是……
“我又很怕,如果学理的话,别人会对我说文科都学不好还敢学理科这种话,好像在很多人看来学渣选择理科就是异想天开。”
周叙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这一刻,宋也像是总算找到一个树洞,一股脑倾诉出积压多日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