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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在太后身边的尚书开口之前,宁安华退后两步,蹲身福下:“是一位宫女端壶不稳,臣妇为避免在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面前失仪,只得避开。”

甄太后紧紧盯着这个年轻女人。

甄素英不断地深呼吸。

宁夫人躲得也太快了!

酒到底有没有淋在她身上?

在宫里三四个时辰了,宁夫人竟不去方便,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酒已经洒出来了,如果不能带宁夫人下去更衣,让她晕在这里,计划就又成不了了!

怎么办?

甄太后手指握紧。

她陪嫁的嬷嬷,凤藻宫实任尚书立刻出言呵斥:“清熙郡君殿前失仪,扰乱宫宴,为何不跪?”

甄太后如此强行针对她,伤她不到八百,自损超过一千,到底是为了什么?

宁安华心念转动,并不下跪:“回娘娘,臣妇只想躲避酒壶,并非故意扰乱宫宴。”

凤藻宫尚书立时又道:“历年宫宴都是太后娘娘亲手操办,宫中宫女皆是训练有素,从无错乱,为何今日只在郡君面前出了差错?”

宁安华:“臣妇亦不知是为何,无言可答。”

甄太后站了起来。

从皇后起,殿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甄太后指着那宫女:“你说。”

那宫女抖如筛糠,连连叩首:“是……是清熙郡君……绊、绊了奴才……”

宁安华的声音又稳又清亮:“臣妇与这位宫女素不相识,有何理由要陷害于她?臣妇对太后娘娘的忠心、景仰和崇敬天地可鉴,即便万死,也不敢故意扰乱宫宴。”

她一字一顿:“还请娘娘秉公明察!”

凤藻宫尚书冷笑:“清熙郡君上次入宫,便对太后娘娘有所不敬。太后娘娘慈悲,仁德怜下,并不斥责,只加以教导,反叫郡君怀恨在心。今日宫宴,本该诸位王亲诰命同领上恩,郡君却故意坏了娘娘的恩典,不但心无悔意,竟还敢如此叫嚣?”

宁安华越听越觉得离谱。

甄太后的陪嫁恨她?

还是甄太后破罐子破摔了,不但彻底不再管甄家余下的女眷和孩子,还真的想要“年老糊涂”“不仁不德”的名声?

甄太后闭目叹道:“清熙郡君年轻,本宫不忍多加苛责,只送出宫去罢。派人去含元殿告诉林大人,好生管教其妻,不要辜负了圣恩才是。”

无数的目光向宁安华看过来。

或是怜悯,或是嘲笑,亦有为她着急犹豫的。

宁安华心里却无分毫害怕或慌乱。

她还在等。

她抬头,用余光扫视殿内,看见皇后挺着六七个月的肚子,对甄太后福下了身。

但有人比皇后更快一步。